第9章 9.冬天之后是秋天
庞大的车身冲破淡淡的雾霭，穿过不算太长的跨河大桥，从北佐久郡驶向御代田町。
北国光景已成身后之物，抬眼瞧去，深秋的阳光穿透云层，射向大地。
山野亮了起来，远处的山峦呈现着模糊的墨绿色，轮廓看不太清。
银灰色的发电站像是漂浮在抽穗的稻田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向后远去。
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串联起来的黑色电缆线上面，乌鸦、喜鹊、认不清品种的褐羽小鸟，全都夹着翅膀休憩。
近点，熠熠发光的绿叶从车窗外一闪而过，方方正正的居民楼像是某种糖果一样镶嵌在平地里。
车窗打开时，一股新鲜河水和油菜花的香气弥散进吹来的空气里。
“考考你。”
“嗯？”
“也是。”
树影斑驳，路人有其他行人驱车而过，自行车的车铃声依旧悦耳清脆。
“我不能有秘密？”
“第一个想到你。”
“我怎么会知道嘛。”星野爱把他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合上，鼓着嘴说。
像在越后汤泽那样，他们将行李和未来几天的生活，全都安顿在这里。
她扭过头，看见穿过云层、穿过繁茂的树叶、穿过隐约的薄雾，穿过重重阻碍，照到少年面庞的璀璨曙光。
至少那天的风是彩色的，刮到哪里，哪里便鲜明起来。
“夏天。”牧村拓捡起红色的落叶，结果落叶一下就碎了。
“是秋天！”
“秋天？”
“冬天！”
骑的累了，他们把车停在路边。
他们各戴一只耳机，用免费试用的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日本摇滚乐队的纯音乐《约会》。
“钓鱼、逛书店、路过教堂，在西式风格的建筑面前说一次：我喜欢这里，喜欢轻井泽的秋天。”
“你是世界上最最贪婪的少女，多喜欢一点怎么了？”
“不要紧？”她问。
“是你，是你，教会了我，若能在黑暗中绽放光芒，便能化作星空……”
火车到站停下，他们带着行李走出车厢，又七拐八拐到巴士站台，乘上下一班公交车，公交车六分钟便来。
自行车的车铃声像是上低音号一样徜徉在车道上，飘进幽静的空谷中。
他们在终点站下了车，但还要步行几百米才能到旅馆。
“喔！”
手机被横置在桌面中间，屏幕没有熄灭。
“‘比起石山石，秋风色更白。’”车厢里，牧村拓问她，“石山在哪里？”
梧桐满地，连地面都色彩缤纷，景观宛若仙境。
不远处，枫树则如同燃烧的大鸟挥动翅膀。
没戴围巾时，她锁骨处的肌肤竟如此白皙，让人想到鱼肚白的蓝天。
“还不够！”
无论风的温度如何，光是看着她对一切事物都兴致盎然的身影，森林便显得温暖、充满生气了。
“……”
她有些意外地说：“了不起，一下子把每个季节都说了一遍呢。”
牧村拓随意地坐在一个阶梯上的地面，星野爱则蹲在附近观察蚂蚁的洞穴。
“但我连喜欢的理由是什么都不知道。”
反向的列车咣当咣当从车窗外驶过，视野黑了又白。
星野爱将微笑直描了一遍。
“正好看到绿色的山和红色的树叶，所以就说了。”
“……”牧村拓回过神来，也还以笑容，“可以，请在轻井泽喜欢上秋天。”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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