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在越后汤泽的最后那天
留在越后汤泽的最后一天，温柔的雪飘了整夜。
五点多时雪停下来，山野的树木如同披上了一件白色风衣。
坑坑洼洼的雪地像是被水泥匠仔细补满了一样，饱满得和加满驼绒的棉被无异。
白天，两人在旅馆各吃了一块三明治做早餐。
嘴干的时候，星野爱用吸管喝了瓶草莓味的牛奶，牧村拓则喝干两杯温水。
那之后，他们又到之前去过的咖啡屋喝了一杯咖啡，点了没吃过的甜点。
周围的顾客在轻声交谈，有人点了特产的清酒，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同样的座位，桌面上的水仙花叶嫩绿如初。屋内果然比室外要暖和。
“拍照拍照！”说着，星野爱已经横着手机对准甜点。
“这里雪这么厚，绝对要体验一次才行！”
“你的夸奖我很受用。”
“没错，在全是雪的地方，怎么能不打一次雪仗呢？”
“嚯呀！”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升起，两人早早地醒来，收拾好行李。
牧村拓望着她，她脸上挂着一个纵使在深夜也能看得清晰的笑容。
“你原来这么厉害？”
其他人也许不确定，唯独他彻底了解：这句话并非谎言。
“唱歌？”
“没错，独一无二的贪婪！”
“你喜欢什么？”牧村拓问她。
“像昨天的那个轻音部那样。”
蔚蓝色的天空仿佛化身为东京湾的海面。
两人略感新奇地点头，样子几乎完全同步。
关于接下来要到哪去的问题，星野爱决定边走边想，牧村拓自然没有意见。
“牧村。”
她似乎又转了个身。
借着月色，他们漫无边际地说了又说，聊了又聊，仿佛真的要把一辈子的事情在今晚干完不可。
不过大概很快就会辨认不清了，牧村拓想。
远远望去，几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在放长绞盘上的玻璃线，身影在雪地上来回跑动，像是试图追逐风的方向。
“明明声音很好听。”
“话是这么说，”牧村拓纠正她，“不过也不完全是我心心念念，你也喜欢的不得了嘛。”
“喜欢的类型是什么？”
薄暮时分，天空被落日的夕晖浸染，看起来就像打翻了某种特制的橘黄色果汁一样，连雪都发黄发亮。
“嗯……”星野爱把小丸子吞进胃袋，“还有什么没做过？今天全要玩一遍！”
分不清是洗发水的香气，还是身体自然的香味。
“放风筝、滑雪、逛鸟居、吃你心心念念的炸天妇罗……”回去旅馆的路上，星野爱掰着手指念道，“一样也没漏，这些都做完了！”
他们绕过拐角，踏上雪道。
“说。”
“秘密。”星野爱回答。
“秘密。”
望着眼前的少女，他总觉得对方身上带着一股与生自来的亲和力。
“没问题，我不在意这些。”
人行道旁边，雪化的几乎找不着痕迹，巨型广告牌上正往下滴水。
牧村拓也不在意，继续问道：“你会唱歌吗？”
牧村拓看向她，笑道：“太贪婪了吧？”
“不过都这么晚了，明天早上还要……”
除去嫩绿的植被，大地便是黑漆漆一片了。
随着引线一点点伸出去，深海鱼飞到天边，几乎要和缥缈的云朵绕在一起。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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