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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〇四回 耍心机朱棣探岳父 震家风妙云斥姨娘(2/4)

作者:朱王孙
藩之事,怕与魏国公再度久别,才更应前往一见。”转身又饶有深意地借引了李义山的一席诗句,“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看探……”

以金钊的脑子,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想清楚那话里究竟转着多少弯弯绕。然其却深信,眼前这位主子的城府,绝对如龙潭虎穴一般深不可测。于是,他忙应承道:“王爷深意属下虽是难懂,但属下定会谨慎行事。”

朱棣笑道:“不懂就对了。”说着,又搭其肩头说笑,“不懂就更要塞严这葫芦嘴,莫被你那婆娘撬开了口子。”

金钊掻头傻笑,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嘴巴严着呢。”

“你此番这燕王妃被三个弟弟妹妹簇拥着来到孙氏面前,刻意先朝其唤了声“三姨娘”——这明摆着是在告诉谢氏:别拿自个儿当正房。在她眼里,其不过就是个狗尾续貂的偏妻而已。而在她心里,她那已故的生母张氏才是这府中真正的女主人。

见燕王妃这般礼遇,孙氏忙朝其欠身回礼,抬头时两眼泪珠子啪嗒就掉了下来,那样子犹如海棠沐雨,伶仃满目,楚楚可怜。

“劳烦三姨娘将诸位弟弟妹妹带去好生安顿。”燕王妃一面拈着帕子为其拭泪,一面说道。

孙氏很识大体地点了头,随后牵大带小地踱出了堂门。

见他们离去,燕王妃转身朝徐达欠身施礼道:“妙云见过父亲。”说着,又将其扶到了案旁的主位落座。回头时,见谢氏肉磙子一般杵在那儿,便缓缓绕着她一通质问,“妙云敢问二姨娘,尚可知这府中的主子是谁?”

“我……”谢氏这一个字刚一出口,就被燕王妃怼了回去。

“方才,我分明听见你血口质问你家父谢再兴死因——却不知你可曾想过,当年你父因叛国大罪招致满门被诛,而你为何还能苟活至今?”听到此处,谢氏脸色大变,然而燕王妃并未就此松口。“不止于此,你还翻腾出添福的早夭来弄是非,本宫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八年前我与允恭的生母,这府中的女主人张氏又是因谁而死?”

“这……”经这一问,谢氏顿时张口结舌,不知如何答对。

“这如何?”燕王妃怒指立足之地,“这里至今还能容你栖身;这里并无人欺得你苟延残喘;这里尚能给你锦衣玉食——在这世上,有四种可悲的蠢女人。一者,身在福中不知福;二者得陇望蜀不知足;三者东施效颦不知丑;四者轻人贱己不知耻……今日在本宫看来,这四者,二姨娘您是都占全了。”

“你!”谢氏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可燕王妃却凑近身来,蹭着她耳根低声说道:“别以为揪住了别人几根寒毛,就可以牵着人家鼻子走。缝上嘴巴,才是保全之道!”

燕王妃那话先是别住了她的舌头,后又塞住了她的声门,直憋得一股怒气在她肺管里一通乱蹿,末了却只能生生挤进肠子里。

可怜谢氏,只得一面憋憋屈屈地捂起心窝子,一面以帕子半遮窘相,欲作离去。

“站住!”燕王妃一面喝着,一面打袖中掏出一锦册来,隔空丢给谢氏,“这是皇后娘娘着命本宫编撰的《内训》。二姨娘不是常暗中自比皇家女人吗?把它拿回去细细看着,好生学着该如何做个女人。免得山鸡妒凤,反成麻雀!”

别说,这谢氏倒也算有些骨气——只见她当即将那《内训》狠摔在地,随即吭吭叽叽夺门而去。气得徐达一脸无奈地朝那背影指指点点,摇头叹息。

燕王妃则不紧不慢地拾起那锦册,来至徐达面前,赔礼道:“父亲,女儿失礼了。”

徐达只得摇头摆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来也是时候,这档口,竟听闻有人在门外兴冲冲地唤着“岳父”,徐达抬眼望去时,只见朱棣已然跨进门来,后头还跟着金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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