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福领命起身退去,忧虑之色尽收于碽妃眼底。
见朱福出了阁门,碽妃忙关问道:“不知姐姐所患何症?何故拖延这些时日?”
马皇后无奈摇头,一丝叹息,强作笑态,道:“不瞒妹妹,乃是不治之症。”
碽妃听闻,大惊失色,顿时牵过马皇后的手,泪眸相问:“如何这般危重?可曾服以药石?”
马皇后轻拍其手,又作摇头,并淡然轻叹,道:“司命所属,药石何用?”
“莫要这般悲观,姐姐不试,怎知无用?”
“皇上那般性子妹妹岂会不知?倘使药石无济,定会罪连医者性命……”
碽妃听罢,两颊上顿时泪珠儿滚落,咽咽忧怨道:“这等攸关之时,姐姐却还顾念他**福。该让我等如何是好啊?”
“万方无罪,罪在此命。妹妹莫要悲切。”马皇后略作沉吟道,“这死生祸福乃是不争之定数,看开便是。一生无愧,死而何惧?”
碽妃涕零哽语:“姐姐贤德,旷世少有。纵是男儿,复有几人能及?妹妹恨不得为姐姐代受此劫……”
听闻这等肺腑之言,马皇后双目俱润,煦容道:“妹妹率真,更是难得,本宫已然感念于心。本宫今日此来,实有一席肺腑之言要当面说与妹妹。言语深浅,还愿妹妹莫要介怀才是。”
“姐姐但说无妨,妹妹定然诚心铭记。”
“此番,怕是决别……”
“姐姐……”
“且听本宫说完——如下三言,妹妹当与细细斟酌。”
碽妃悲泣道:“姐姐请说。”
“第一言,昨日欲罢不能之事,,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只管说来便是。”
“是。不知娘娘今日对碽妃娘娘所托之事可有十分把握?”
马皇后又是一声长叹,道:“本宫何来的把握?不过是任随变数而独尽人事罢了。不过,碽妃品性本宫还是信得过的,其心之诚如你之忠。此等关系天下众生与我王朝安危之事,本宫若不信忠诚之人,还有何人可与托付?将来之事若未能如我所愿,当是天意使然,本宫又岂能怨天尤人?”
人常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在朱福看来,毋庸说主子之事事事关己,仅凭他耳边这席话语,就足可见其将来之任有多重大。于是他仅凭那话中一丝讯息,速速将灯笼放于一旁,伏首跪地,请命道:“小的虽然不才,但自幼承蒙娘娘教诲,恩同瀚海,此生难偿。娘娘对小的若有何嘱托,还望明示。小的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朝业满,小的定当追随娘娘而去……”
从那腔气里听得出,那般倾诉虽是区区小奴之情,却也不失悲壮。望其形,听其言,马皇后顿感些许慰藉。其后虽是沉声而言,却也颇为动情。
只闻她道:“你如此忠贞,在本宫心中与我义子无异。朱福小儿,但听本宫懿旨。”
这一言,更使朱福感彻五内,忙再做叩首,一声泣语:“小的听旨。”
“本宫死后……”
“娘娘!”这个“死”字顿时刺痛朱福的心。
“不许哭!”马皇后依旧沉声,“本宫死后,皇上自会着你去东宫赴职。务必代本宫辅佐好太子和炆皇孙。要常嘱其行,善导其恭;勤尽忠言,力塑其贤。他日太子登极,更要紧随左右,洞观是非,以助其明辨忠奸。你可牢记?”
“小的定当至死不忘。”
“此外,还要勤使人前往寿昌宫顾看好碽妃母子,其日常享用当如本宫在时周全。”
“小的明白。”
话已至此,马皇后自从袖袋里摸出一纸信笺。交与朱福道:“本宫这里另有一番详嘱与你,来日诸事可从其中寻求应对之法。切记,凡事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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