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了。”程丹若道，“家中老仆说，我三岁随父亲门，正逢雨季，河水暴涨，我不知怎的便坠了河，顺流飘下十里之远，幸为人所救，当时……”
她迟疑少时，轻描淡写：“水汽蒸腾，惹来不少趣闻。”
晏鸿之非常兴趣：“怎，莫非人瞧见蛟龙升天？”
洪水势若雷霆，席卷而下时浩浩荡荡，愚昧的故人畏惧自然之，编过不少鼻子眼的传闻，什蛟龙渡劫之类的怪谈。
“那倒没。”程丹若笑了，“村民说，那时水势大，无人敢下水救我，谁知一只白色巨龟驮我岸边，方才被他们拉上岸。”
这话她说得毫不心虚，盖因全是实话。
只不过，驮她的白龟应该不是真的龟，是她随身携带的医疗箱。
“自此便开了窍？”晏鸿之十分具探索精神，居然连连追问，“还记得前之事？”
程丹若摇摇：“这都是家中仆人所说，我早不记得了。”
晏鸿之深以为憾。
倒是谢玄英，仍记得天心寺的幻术，问：“你的幻术与算学是同谁学的？”
“也不记得了。”她镇定自若地撒谎。
师俩双双惋惜，也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毕竟，转顿悟的例子，过去比比皆是，号称记得前的人，历史上也过许多次。
心学也好，理学也罢，都是唯心主义，并不反对神鬼之说。
晏鸿之拿起《史学提要》，笑言：“且让老夫考考你。”
他开始抽问历史。
一开始，只是朝代的轮替，后来就变成明君贤臣的人轨迹。程丹若高中时的历史还不错，高考时选的科目也历史，毕竟只是粗读，慢慢就答不上来了。
不过，晏鸿之经很满意：“女儿家能这点见识，是不俗。”
程丹若忙道：“我想再多学一些。”
他笑问：“学来何用？”
“我想知道时代是如何变化的，什东在改变，什东从未改变。”她慢慢道，“也想知道，我在人间该何去何从，能为间留下什。”
晏鸿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亦掠过一抹惋惜。
这等志气，这等心胸，倘若是男子就好了。
纯真派不吝于教授女子学问，甚至认为男女智相当，然而，他们也很清楚，认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学得好，兴旺一，女子学得好，不过一家一族。
很快，晏鸿之便掩饰住自己的失落，心想，璞玉难得，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求无悔罢了。
他振奋精神，对程丹若了更多的期待：“如此，明日我便教你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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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陈家是给了程丹若一个遮风避雨的屋檐，那，晏鸿之则是给了她走向更高阶层的通行证。
读书，在古代就是一种奢侈。
而全知名的大儒做老师，更是奢侈中的奢侈。看谢玄英，就知道她的教育资源多珍贵难得。
程丹若以比高考更刻苦的姿态，来迎接他的教导。
她首先把《史学提要》背了下来。
一卷是上古、五帝、春秋战时期。
讲的是盘古开天辟地前，天地一片混沌，如同鸡子，都是老常谈，姑且略过不提。五帝就要讲伏羲昊神农氏，其实就是人类早期的落，奴隶制形成。
很多知识点她都知道，巩固记忆的同时熟悉古人的遣词造句。
平时大家说大白话，自不要紧，落于文字，还是要注意辞藻用语，尽快熟悉文言文的写法，于她今后必益处。
这夜，程丹若背武王伐纣才结束。
次日上午，用过早膳，晏鸿之单独叫来程丹若，与她讲史：“尧子丹朱，让位于舜，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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