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微光散落在窗棂上,若负声蹙起眉,慢慢睁开眼,目光极缓地在房内一一扫过,眸子从混沌变得清明,听见门口的响动,她一下子坐起来,转头望过去,玄悲邻走进来,把手中的纸包放在桌上。若负声道:“什么时辰了?”
玄悲邻答:“辰时一刻。”
若负声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一面抬眼窥玄悲邻的神色,但从那张清冷无二的脸上,她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辨认不出他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洗漱一番后,她抄起桌上的纸包,打开一看,是她昨天晚上说要吃的云片糕。咬了两口,她忍不住道:“玄迟,你记不记得昨晚……嗯。”
玄悲邻道:“略有印象。”
就是记得不是十分清晰,若负声松了一口气。吃过早点,正过辰时末刻,两人再度前往春蝉镇。
晨时风景不同于傍晚,头顶是一碧如洗蔚蓝的天穹,脚下山恋连绵白溪蜿蜒交织勾勒如画,田梗瓦屋连纵,炊烟袅袅,宁静安逸。巳时将近,二人抵达春蝉镇。略一打听,便得知了宋家仙府的所在。
说来也巧,正是楼宇飞檐兽口缺了一角的那户人家。
近看更是萧条破败不堪,正门漆几乎剥落得一干二净,剩下的红黑拼成一张怪异的鬼脸,门额上族徽也不知是何去向,四面石墙斑驳不堪,不起眼的地方还留下了孩子们用石子画的痕迹,露出的楼宇亭台一角凋敝老旧,也不知多久不曾翻新。
二人围着仙府走了一遭,若负声摇摇头道:“这可真是我见过最寒碜的仙府。”
绕回正面,大门紧闭,门前也无人看守,若负声叩了叩门,等了又等也不见有人应门,不由有些奇怪,随口道:“不会没到冬天就冬眠了吧?”说着,又叩了叩门。
“别敲了,不会有人开的。”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杏树下缓缓踱步过来一位头发花白,驼背佝偻的老妪,她柱着木杖走得摇摇晃晃:“你们也是来找九斤的?”
若负声:“……九斤?”
老妪眯着眼打量两人,若负声施了一礼,道:“请问十一年前搬入仙府的那位修者如今还住在府内吗?”
老妪道:“在呀,不过九斤不会给你们开门的,他谁都不愿意见!你们要见他,难咯!”
若负声挑眉:“听你的说法,之前也有人来找过他?”
老妪道:“找九斤的多了去了!老的小的胖的瘦的,拿扇的佩玉的,可多了!都是来他除邪驱鬼的。你们……”
若负声与玄悲邻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我们也是家里遭了难,来找他求援的。”
老妪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摇头道:“难咯难咯……”
若负声把小渡抛给玄悲邻,狠狠踹了一脚宅门,喝道:“开!”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隆巨响,玄关上禁置瞬间四分五裂,朱门颓然倒塌下来,露出平坦的道路,若负声负手大步入内,玄悲邻亦随在后,老妪瞪圆了眼睛,惊疑不定,犹豫片刻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仙府比江宅只大不小,却也是荒草丛生,若不是知道是仙府,三人还以为是进了个草园子,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打理了,了邪出鞘在若负声周身游了一遭,在最先开路,扫平荒草。
若负声双手叠在脑后,边踢开一块石子,边砸嘴:“难怪没人应门,这路得有多少年没人走了。”
老妪双目微湿,声音颤颤巍巍:“十一年了,十一年了啊……”
若负声敏锐地回过头:“嗯?怎么?你以前来过?”
“我……”老妪激动地喘了喘,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声音嘶哑道:“我以前住在这里!”
若负声道:“咦?当真?”
“我以前是宋氏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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