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辞觉得提气都有些费力，“我找你是为了问这个吗？”
“不然呢？”三个字就将话锋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梁寅仰头看向这个阔别几月的人，面上不露痕迹，将一枚温润的黑棋攢进了手心，他又轻声问了一遍，循循善诱的，“不然呢。”
一时之间祝辞一贯冷静的脑子里拼命回荡着这三个字，不然是因为什么，祝辞圆睁的双目回看他，有一小蹿竹林间的香风沿着视线悄悄地打了一个来回。他头一次见到梁寅披散着长发一副将醒未醒的神态，目光未断，直到梁寅将视线收回重新放到了棋盘上。
有些不对劲，祝辞和他有了第一次对视之后，就产生了这种感觉。
之前梁寅的眼神总会带给他一种探究的重量，不知是因为习惯皱眉眯眼的动作，还是深邃的寒潭聚着冷光，总是带着一种探究寻味，就算他后来嘴上不再询问任何问题，热烈注视的眼神也会不自知的散发着压迫感。
可刚才的眼神很漫不经心，轻飘飘的一略而过，祝辞甚至产生了一些抓不着的错觉。
乏善对祝辞和闾桂仍有印象，看着如今的架势猜了个大半，戕语道：“你是他们要找的那个？谢安的弟子？”
“你知道他？”
乏善立马来了精神，掰着手指道：“我跟你也算师出同门了。”
梁寅看他年纪轻轻，记忆当中也没有这号人。
“我也看了谢安的书。”
梁寅听后露出一个实打实的笑容，想起谢安胡诌过的那些鬼话，“他书里写的，多半都信不得。”话音刚砸在地上，祝辞从他身前径直走过，好巧不巧地一脚踩在了梁寅脚上。
乏善笑得有些不堪入目：“他踩你的脚。”这一举动在戕族人眼里实属意味深长，乏善才过多少朵花就踩过多少只脚。
梁寅挑眉解释：“他认识我第二天的时候就要踩我，这对于外族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他早被推拒过了，当然这后半句他只字未提，尽管梁寅不介意去表达自己的情意，但也不至于见到个人就要提一提。
戕语玉珠似的灌耳，祝辞问站在一旁的马面：“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马面摇头：“听不懂，怪吵的。”
祝辞小声低语：“我觉得我像是个橘子变的。”
马面望着给梁寅捏肩的闾桂：“突然左搂右抱找不到北了，晾着他几天就好了。”
“可我现在没办法晾着他，”祝辞老实地坦言，低头笑了起来，“心里很酸楚，想跟他说话，看着他还在感觉特别好。”
“好久没看你笑了。”马面手揽过他对肩轻轻拍了拍。
梁寅用余光瞥到这一幕，手指叩击在石桌上，“过来下棋，你会的吧。”随后将樵夫的话重复了一遍。对面的鬼自始至终一言未发，静静地坐着。
祝辞返身前去，临到梁寅跟前刚要抬起一脚，被梁寅利落地躲了回去。
祝辞扬着嘴角好声好气的像是商量又像是哄骗，“伸出来。”再踩到才心满意足地去看棋面，梁寅起身作势要将石凳让给他，祝辞却顺势坐在了他曲起的双腿上。
祝辞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凉了半截，他起身低头去看梁寅，那神色像是三魂七魄丢了一半。祝辞伸手去碰他的裤腿，摸上去软硬相间有些硌人，望着他的眼神写满了疑问。
梁寅神色如常：“别撩开，没长好，”一把按下祝辞的手，佯装抱怨道：“看什么？脚也没长好，疼死了。”
祝辞侧开头的时候眼眶染上了些许落红，扫了一眼棋盘便得出结论：“这没法赢。”
闾桂不信他：“四爷您给看看？”
“这棋面，门外汉也能看出来是死局。”马面笃定道，兜头浇着闾桂的凉水。
木质的四方棋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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