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感受着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听着切切私语。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烧起来，面子上就更挂不住了。本身她嫁给老吴就不胜光彩。
当初在胡同里办婚宴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带着两个孩子闹上门来，让自己丢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脸。
她怎么说，也算是她们胡同风风光光的人物了，一个平民家出身的小护士。嫁给了空军中尉，虽然年纪大了20岁，但自己也算是一步登天啊。
杜鹃一想到这里就更加痛恨这个泼妇了，如今老吴死了，要不是这个女人突然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分走了自己应得的抚恤金和老吴的存款。
“你们给我记住。哼！”
杜鹃撂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快速跑开了。柳绵看着她黑色的裙摆消失在大厅门外。转头对坐在地上的王大姐比了个大拇指。
王大姐回了里面一个得意好的眼神儿。对付这种小娘们儿，耗子腰疼，多大个肾（事）儿。
随即用带着浓厚的冀省口音，对周围的人群说道：
“都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家老吴后找的革命伴侣不高兴老吴家的两个孩子拿了一半的抚恤金，”
王大姐也不管周围人的八卦表情，迅速的起身。看来城里人和农村老太太们也没什么区别，这都愿意看热闹啊。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继续就是道：
“哎！都是苦命的人，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嫁给已经快50岁的孩子他爹，也是委屈她了。
孩子爹身体本身就不太好，一个娇弱的小姑娘伺候老头子吃喝拉撒睡的，当真是人民的好同志啊。”
柳绵拉了一个凳子，津津有味的看着黑瘦的王大姐茶里茶气的表演，如果有一把瓜子就好了。王大姐那一句吃喝拉撒睡，说道的大厅里的人都面色各异。
柳绵吃瓜正开心呢，结果就看见办公室方向的门打开了，那一对中年夫妻出现在众人眼前，女人看上去也不过30岁左右，男人头上却已经有了白发。
尤其是女人刚好听见王大姐时说的这句话，本就哀哀戚戚的脸色更白了，人还晃了几晃，被男人迅速的扶住了。
柳绵收回眼神，就听见王大姐继续说道：
“可惜啊，年纪轻轻的，肚子怎么就不争气呢，但凡他要是有一个孩子我也不跟他争了。就带着两个孩子老老实实的在乡下待着，以后孩子长大了，再到都城去看看他爹。”
王大姐说到一半儿，突然脸色一变，双手一拍巴掌，对着柳绵说道：
“妹子，回头有机会了再和你聊，我得先回去了，我出来之前说是给孩子们买包子呢，让这个小妖精一弄，给忘了。”
柳绵还没来得及和和王大姐打一声招呼，就看见她消瘦的背影匆匆忙忙的走远。
而大厅里也响起一阵子骚动，那个旗袍女人晕倒在男人怀里了。
“柳，柳绵同志，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柳绵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空军军装的男人，在一众人中，确实很优秀。
“如果还是关于我哥说的那件事儿，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哥最疼我了，如果知道我不愿意，是不会生气的。”
陆天航低头看着这个端坐在凳子上的村姑，眼神里有着几分迷茫，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吗，女方主动提出承诺无效。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柳树不在了，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哥哥。”
陆天航脱口而出，他此刻心里五味杂陈，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基本上都是很轻易的得到的，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拒绝。还是一个他平日里从来不会放在眼里的人。
这让他如鲠在喉，他已经做好了娶她的准备，结果自己被人嫌弃了，这种新奇的体验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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