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靓靓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在独剑离的心目中，她也是慕燚登顶大位的助力。
而独剑离还在说话，“你说慕家先祖为百姓计，是大胸怀与大慈悲。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当时局势大定，若慕萧两家再起战端，确实于百姓不利。但今时不同往日，万安军的实力是最强的。郡公退去云城安守一方，明明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端，却由着宵小们混战，届时百姓们流离失所，千里沃野，十室九空，不见人烟。”
独剑离双眸炯炯，向费靓靓发出灵魂的拷问，“你于心何忍？”
轰隆隆。
费靓靓像是被雷劈了一道，神情微有呆滞。
这道题是怎么推演的？怎么到了最后，她竟然成了见死不救的大恶之人。
脑子转得不算慢，一环一环地倒推上去，复盘了两个回合，她不得不承认，独剑离的这番话，逻辑上是经得起推敲的。
见她轻蹙着眉头，沉浸于思考之中。独剑离感觉有门，这些话他思虑良久，中间有与冷谙交流过看法。
当时冷谙是摇头的，“吕家女自由散漫，对做皇后不感兴趣。”
这话是对的，独剑离确实在此处碰到了钉子。但他后面的那番话，应该有作用。他因此高看费靓靓一眼，肯为百姓的安危生计着想，此女人品贵重，将来若慕燚登基，她配得上皇后之位。
独剑离受虫毒所害，鬓角白了，皮肤长了斑纹，整个人看着老了很多。但他还是翩翩公子的派头，潇洒地甩一记袖子，语气淡淡，“时日不多，你好好想一想吧。”
费靓靓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看他，“您……为甚问我与柳渐夜的关系？”
独剑离没想到她问这个，垂下眼睑，他的声音微沉，“柳渐夜也是个有本事的，但他姓柳，裴柳两家联手执掌朝政，柳姓家族大半都在盛京城内，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与萧氏皇族翻脸。立场不同，未来有可能兵戎相向，若无特别的私交，就疏淡一些。”
基于前面的那些话，费靓靓不能说他说得不对。
“哦。”
她只能这么应一声。
独剑离对她的态度表示满意，自得地笑一笑，然后手指往前面一点，“看到那条河吗？那里就是津渡镇。”
……
柳渐夜一直都在渡口没动，河谷风大，袍袖吹得忽忽作响。他也不在意，目光落在正面的前方，静默不语。
他脑子里有一个棋局：万安军立于西北，海城立于东北，他居中。这三支，他的实力是最弱的，最方便的做法是联合北方匈奴，但是柳瑾在临 时之前，给他画过底线，就是绝对不能引匈奴入关。
所以他才会给景愈留话，实在不行让曼乌投靠万安公府。他很清楚，慕燚与柳瑾的信念是一致的，不会给异族入侵中原的机会。
后面看到庞欣与曼乌联姻，讲真他是惊到的。当时想的是，若庞淇不死，必然会来搅局。
而庞淇竟然没有死。
柳渐夜无语，据他的观察，庞淇的脾性与申屠敬有很多相似之处，多智多疑，思虑细致。
他会复活，申屠敬应该也不会死吧。
所以他在乔安这里试探了一句。
说到乔安，他忍不住摇头，慕燚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吗？如果知道，还会容许她活着？
在柳渐夜的棋局里，庞淇、乔安都属于小人物，而申屠敬是可以逐鹿天下的大人物。
现在大人物，小人物都出来蹦跶。
柳渐夜又想到他那个不省心的堂哥柳熙云。这货不知道被新帝灌了什么迷汤，举柳氏全族投靠了新帝，最近频繁地给他递送文书，要他为柳家出力。
他无趣地叹一口气，抬起头看天边悠闲浮动的白云。若不是棋局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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