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每年都来看他,有时提着烧鸡,有时带着烧饼,但每一次都背着着杏酒。
也忘了是几年前,老陶头喝了点酒,年纪大了就开始嘴碎,对那俏女娃说了一嘴说丫头别干老鸨那玩意儿败德下辈子投不成人胎,那俏女娃喝的醉了,笑着说我都不会老不用谈下辈子,堵住了老陶头的嘴,那俏女娃喝完酒,剩了半下子,就给那位枯坟里的大人倒上,脸色酡红地问老陶头说老人家觉得我能遇到这么痴情的人儿吗?老陶头说大人不是嫖妓嫖死的吗?谁知那妮子捂着肚子就开始笑,躺在地上笑得直弹腿儿。
“唉,这人老了就容易乱想”,老陶头摇摇头,“想起那丫头做派,我总觉得大人你这死总归不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了吧。”
荒坟上的杂草随风摇摆,似乎是在嘲讽。
“死不死在女人肚皮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陶头看着一身丧服的少年站在一旁,不知何时开始就站在那里。
“除了丢人以外没什么关系,小伙子快回城吧,江南王要来这,姓朱的下了封城令,看样子要出门迎接新主子了。”
丧服少年微微笑道:“我没听说过何知猎还自封过什么江南王。”
“老头子也是从街上那群人嘴里听说的”,老陶头摇着头站起,离开,一边走一边抽出怀里的孔圣训语,大声朗读。
“老人家,能不能赏脸,让我好酒好菜宴请你一次?”,丧服少年作揖。
老陶头放下书,“江南王请我一个,不如请江南百姓。”
此语一出,带着赫赫风雷声。
慷慨激昂,言随异象,这岂不是读书而出世入世的儒仙气概?
待何知猎回过神来,老头已经走远。
“大人,您怎么跑到这么个小地方来了?”,一个带官帽胖子牵着马呼哧呼哧地赶过来,“下官们都等急了。”
何知猎不理会胖子,继续看着那个老人越走越远。
胖子绿豆大眼睛死死盯住了那老陶头,认出来后笑道:“大人莫非好奇这人?他啊,叫陶阳春,也算是此地奇人一个,挖运河挖了三十年,更奇的是一边挖还一边读书,要不要我给您把他叫过来?”
轻轻摇了摇头,何知猎坐在了枯坟上。
“大人,今天穿这身衣服怕是不吉利,朱家可是这里七娑望族。”,胖子委婉地劝说。
“三千人服六个月丧礼已经很少了,再少一天都不行”,何知猎强硬道,“朱家若是不顺,就再添一户人头,我帮他家修墓。”
“是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小人知道了”,胖子笑容苦涩,现在都什么朝代了哪里还讲究这个,老头子死也没见你学夏礼服丧三年……
接过缰绳,何知猎翻身上马,“我听说朱达忠家里尚有个小女儿待字闺中,刘胖子,你不是还没娶妻?”
等了六年,刘延驹终于等到了。
当下胖子就跪地磕头,鼻涕眼泪一起流:“刘胖子定不负殿下栽培!今后朱家就改姓何了!”
何知猎点头,拍马赶回。
胖子抬起眼睛看了眼少年背影,感慨江南各郡如自己一样多如河沙的暗子终于要见光了。
第二天老陶头起床,继续如往常一样出城门。
听见街上人人都在议论朱达忠要嫁女儿给副手刘大胖子,若是那丫头丑也就罢了,关键是朱家那小女儿生的是娇俏可爱,嫁给那胖子任谁都觉得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可是谁都没想到,消息这天上午才刚刚传出,当天下午就有迎亲队敲锣打鼓大花轿抬着新娘子就出了朱府,直向着刘大胖子的府邸而去。
入暮,刘府前庭人声熙攘,祝酒声道谢声此起彼伏。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