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文没有载着程敏回到白石。
“走，我们去见一位老友。”
“往哪走？”
“镇中心十字街东。”
阳场的集镇，柏文，但他并不识得几个乡里的人，毕竟他一早就在别人的大城市里开车嘛。
“到了，找个地方停车。”
他们停在了“林记布料店”前面。
“哎哟，哪玻阵风将程老板吹来了。”林老板乐盈盈地迎了出来。
这布店的规矩，几乎所有的老板都保留着老旧的客套口吻，穿着打扮也还是那样的考究。
“这不想念老朋友了吗？”
“欢迎欢，里边请。”说着，林老板就给让开了道路。
“林老板生意可好呀？”
“赖程老板及众位客官抬爱，小店倒也能赚些银两。”
林老板对着上茶的小二言语了几句，就让他下去了。
“林老板，你客气。都是你为人好，布匹质量好，童叟无欺呀。”
“程老板，敢向你打听个事。”
“说来无妨。”嘿，这程老板也变得文绉绉地起来了。
“这报上说的考上大学的方茹茹小姐，可就是贵厂的商姑娘？”
“正是。”
“真是个灵秀的姑娘呀，‘巾帼不让须眉’呀。”
“哦，那我替我们商姑娘谢谢你老了。”
程敏当然知道方茹茹与林老板采购布匹的事。
“这么说，商姑娘你们见面？”
“见面倒是没有，只是通了几回电话。”
“林老板真是见过的世面多了，‘闻声识人’呀。”这柏文进来半天了，一言不发，这会子逮着个机会，也不管合不合适了。
“这位小哥是？”
“忘了给你老介绍了，这个是我新聘的秘书，柏文。”
“林掌柜的好。”柏文也学着考究一点，叫他“掌柜”，不叫“老板”。
“敞亮的年轻人，好，真好。”
林老板打心眼也喜欢这秘书，他意识到这程老板不得了，能够识才用才。
“听说程老板要在阳场开办生产厂。”
“对的，不日即将开工。”
“林老板真是胸怀壮志呀。”
“你老夸奖，到时还望你老多多指点。”
“老朽了，没有什么可以指教的，靠的就是这点手艺。”
林老板，说着招手唤来店员，交待了几句。
“到时布匹上还得林老板照顾着点。”
这次除了叙旧外，来订布匹才是主要的。
“这个好说，都是熟人，只要你开口，货马上送到。”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稳重的年轻后生，在老人耳边言语了几句，“爹爹，家里饭菜做好了。”
“家里准备了点薄酒，请二位随我移步后间厅堂。”
这林老板世代经营布匹，到他这代可算第四代了，算是老阳场人了。
这小店本是与后院连着的，后间住人，前间则店铺。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桌上，林老板推辞说身体不适，不能喝，只是用茶陪着。
喝酒的却是刚才过去叫他们的那位年轻后生。
“这是犬子林财德，老朽身体不适，让他代老夫陪程老板喝。”
这林财德倒也爽朗，直接陪同程敏灌了三大杯再说。
程敏喝得醉醺醺的，与林氏父子告别后，由柏文扶上了车。
“程敏，你们的话文绉绉弄得浑身不舒服。”
“嘿，这叫入乡随俗。”
“酸溜溜的，我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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