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乱常伦,可无论如何都不忍伤她性命。
让云晔为难的是第二个条件。
正如云泳君所言,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打得便是黄雀在后的如意算盘。
如果说,之前,左洛宾是贪念作祟,才突生夺舍的念头,那么云晔却是从一开始,便将其当做了囊中之物。
既是当做了囊中之物,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更何况是为达目的甚至连底限都不要的云晔。
可话又说回来了,云咏君的那看似请求,实则毫无转圜余地的条件,出于理性,却是难以拒绝了。
云咏君不可怕,寄附于她身上的那位前辈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此二人背后的靠山瑶池。
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身负重振宗门责任,有些人或者势力,都是云晔不能也不愿招惹的。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此时的薛衣侯,对于云晔而言,俨然已成了鸡肋。
“既……既如此,此子……死罪可免,不过二师弟的仇却也不能就此罢休,所以,这活罪却是万万难饶。”良久,云晔最终咬牙认栽。
“活罪难饶?”云咏君略为惊愕,显然云晔的答案并不能让她完全满意,不过却也并不反对。
瑶池的威名,虽可震慑,但毕竟鞭长莫及,若真是逼迫的紧,让这云晔生出拼命的心思,那就万事皆休了。
“活罪难饶!”云晔敏锐得捕捉到云咏君迟疑的眼神,语气更加的坚定。
“却不知如何惩罚?断手断脚,还是废了我修为,或者是命宫内的本命法器?”
“嗯?”云晔眉头微皱,面未转,手先动。
一团云气脱手而出,直射身后。
呼!
风声起,渐行渐远,终无息。
云气落空了。
云晔转身,放目望去,虽强自镇定,依然难掩惊愕之色。
原本为其法术捆缚的薛衣侯,不知何时,用了何种办法,竟然脱困了。
此时的薛衣侯,落于数丈开外,脚踩湖面。低头躬腰,气喘吁吁,散乱的两缕发丝上竟不断有汗水滴下,落入脚下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
先是脱困束缚,再躲云晔的云气攻伐,这一连的动作,于他而言,消耗显然不小。
“左洛宾要害我,我就必须引颈受戮?”薛衣侯的面庞为长发遮掩,让人看不清神色,但语气却是极为阴沉,“呵呵,这算是何道理?”
“道理?”云晔听着薛衣侯的质问,却是不以为然的冷笑,“何为道,何为理,公道自在人心?那不过是弱者的言辞罢了。”
“是啊,只有弱者才追求公道。因为弱,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人惨遭屠戮,却无处申诉。因为弱,九重地内只能任人宰割;因为弱,时至今日,竟是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左右,为人欺辱,却只能引颈受戮……咯咯……”薛衣侯神经质般的惨笑起来,“但……”
话音陡得一转,低沉化作高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穷”字刚落,薛衣侯猛得抬首,满头青丝无风
自动,于脑后肆意飞扬。
一张颇为清秀的脸上,却堆积着万古不化的寒霜。
“就凭你?!”似乎为薛衣侯凛冽的目光所慑,云晔竟有些气急败坏。
他,堂堂白云间掌宗,幽天巅峰,半步玄更,竟怕了一个刚刚步入修行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衣侯不答,但右手却是动了,化掌为抓,直向湖面探去。
哗啦!
水声淅沥。
平静的湖面突然升起一根水柱。
水柱笔直,下连湖面,向上延伸,直接薛衣侯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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