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的动作像是商量过了一般整整齐齐，鸦雀无声。
那男子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锦袍，窄口衣袖，显出干练精明来。
他神色淡淡，眸色沉静，完全不见昨日那一丝丝的颓靡之相。
李青和静姝各自交换了个眼神，这世子殿下平静得太过可怕，倒叫他们有了几分担忧了。
偏偏那两个当事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除了顾华杉坐进了马车，而赵高沐则选择骑马而行。
马车启动，车内只有三个女孩子，一路无言。
一行人缓缓驶离了这边陲小镇，天色蒙蒙，朝着大楚的边关而去。
过了大楚，便算是正式踏上了大夏的国土。
顾华杉很小的时候便来过大夏，不过却只是大夏的都城临安。
那时母亲还在，只身带着她和绿瑶四处游历，她记得母亲那个时候经常在他们晚上睡着之后，提着剑外出到很晚才归来。
归来时要么疲累非常，要么身上有伤，却偶尔也会拿几件小玩意儿放在她的床头。
有时候是一个小糖人，有时候是珠宝翡翠，有时候是一柄纸扇。
现在想想，娘亲大约那时候便开始接收生意，以杀人为生。
她自穿越而来，从未真正将顾芳林看做母亲。
顾芳林作为母亲并不成功，多数时候都是冷冰冰的，对待她更是严苛之际。
因着顾芳林那清冷孤绝的性子，她大多数时候过得极为压抑。
可是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这样的女人感到悲伤。
顾芳林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不仅牵扯了白莲教，还牵扯了大夏的皇室，她一了百了了，可是这些人却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的朝自己而来。
她幽幽叹出一口气来。
顾华杉掀开那帘子，任凭那冷风吹了进来，就这么吹一吹，仿佛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正是两国交界之处，放眼望去是一片荒凉之景。
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戈壁滩，荒芜人烟，偶有飞鸟振翅而过，眼前只有一条官道，仿佛延展至天边。
那天边霞光万丈，红黄一片，仿佛染得那尽头的路都是一片金黄。
视线里毫无半点遮挡之物，大漠孤烟直上，黄沙飞舞冲天，端是一片天地独立之怆然之景。
那风似乎有点大，吹得车帘子飘飞，静姝弯着腰将那窗户关上了，语气关切而责备，“姑娘，您余毒未消，商公子说您吹不得风。”
还真是说不得。
顾华杉这一吹风，喉哝一痒，便咳嗽了起来。
她只觉得心肺处传来一阵腥甜，她突然的伸出手推开了跟前的静姝，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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