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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齐祭功臣

作者:马鹂黄鹂鸣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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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先生是孔子后代,由于长祖非长,他的这一支从原来的嫡生也就成了旁生。可是孔家的古训没有丢,他仍然熟读诗书,深谙大礼。济宁城的达官贵人家的红白事,都由他来主持。他牢记先祖的教诲,“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戴槐子有话在先,姬老大不光是他们的长辈,还是良师益友。姑苏戴玉堂不惜钱财,给老人一个隆重而又合乎身份的葬礼。

孔老先生深知,玉堂在济宁乃至大江南北名声鹊起,响遍运河两岸,花钱是小事,葬礼要办的漂亮。依照大礼,在玉堂的大门上贴了白色的大封条,竖一纸幡在外面,并挂上八十四只白色的大灯笼,在冲着大街的地方扎灵棚、供案、灵楼,供灵位、摆供品、陈香案、置烛台放奠酒,两旁竖雪柳,站立着童男童女纸俑,立招魂牌,男孝子跪棚,女孝子陪棚。

蔡清风告诉戴槐子,以我看现在先把灵柩放在金陵会馆的义地里。

姬老大的寿材是他七十三岁那年早就定做好了的,是用底节的柏木,按天八地六的规格来制作的。棺材用了三道黑漆,棺头一斗大的圆寿字,四周画有五只蝙蝠,两侧画有八仙庆寿,尾部绘有莲花荷叶。棺材店的掌柜说,这是一等一的好寿材,在济宁城里这么多年,除了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才能做这上好的寿材。

姬老大乐得合不拢嘴,高兴地说,我这老棺材穰子,哪里还用这般好的寿材,搞个小匣子盖上土谁还看得见呀!

在众人的劝说下入殓开始了,戴槐子停止了哭声,手托姬老大的头颅,天英以及蔡清风李三林以及他的徒子徒孙们,拖腿的拖腿,拖腰的拖腰,小心地放入棺材内,解开拦脚麻,仔细验过后封盖。

戴槐子大喊一声,爹爹,躲钉,对着命钉砸下了第一锤,然后长跪不起。众人麻利地拆除灵床,扶正棺木,把倒头饭和老盆重新放在棺材前边。这时早在大门外等候的崇觉寺的和尚围坐在周围,手敲木鱼超度亡灵。

出殡是在七天的头晌,奠礼在吉市口举行。前来吊唁的有各个商铺的掌柜、东家,会馆里的老乡,衙门里的官员。丧礼、丧幛、供品叫账房应接不暇,专程从梁山赶来的鼓乐班子,吹前打后,迎来送往,前来为姬老大送行的人,把个南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吊唁者在姬老大的棺材前行“三拜九叩”之礼,首先是姬兴祖的徒子徒孙们,再就是玉堂的伙计、学徒、长工、短工们,所有敬重姬兴祖的人,都来为这位老人送上一层。唢呐吹奏着哀乐,伴着几十名和尚的念经声,伴着大执宾的高亢而又充满激情的“谢了!谢了!”的祭奠声,把路祭一次次推向高潮。

在一片悲痛欲绝的哭声中,路祭长达一个多时辰。

棺材再次起杠,白色和黄色的纸钱,还有绿色的槐树叶,借着风势在南门口大街漫天飞扬,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一种悲哀、痛楚和惋惜的气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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