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水声中,邵季城的语气也轻快几分:“玉麟郡主我是听说过的,当年太后时常夸赞她冰雪聪明、善解人意,最是讨人喜欢,所以才留在身边多年。如今想想,太后仍在的那些年,我这作儿子的整日忙碌前朝政事,总也不能好好尽孝,倒是玉麟郡主时常陪伴她老人家膝下,替我给太后带去不少暖心。这杯酒就不要她来敬了,理当我敬她才对。”
能得皇帝敬酒,这般荣耀可是极其难得的。淮阳王心中大喜,面上仍不住谦虚推辞,时不时朝玉麟郡主使个眼色。
此时,玉麟郡主应该当机立断敬酒,或者说上一番自谦的话博皇帝欢心。可不知怎么,传闻中曾舌辩群儒、满腹才学的淮阳郡大才女,到关键时刻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只低着头双手捧酒,呆立如木头。
淮阳王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啰啰嗦嗦多说了不少话给玉麟郡主争取时间,却还是等不来女儿得体表现。
邵季城很快看出玉麟郡主异样,放下酒杯,沉声道:“玉麟郡主可是有什么心事?”
玉麟郡主身子颤了一下,无声摇头。
这样不说不动耗下去,不是等着天子发怒么?淮阳王急得满头大汗,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赔笑上前一步解释:“圣上恕罪,小女多年心愿一朝达成,太过紧张以致说不出话了。这杯酒还是老臣替小女敬圣上吧!”
对待这些曾立下功劳的王侯,该给的面子邵季城从不吝啬。略带不满喝下淮阳王敬酒之后,邵季城马上把话题拉到了玉麟郡主择婿上。
“玉麟郡主是何年龄了?”
“回圣上,小女上月刚过了生日,如今正是双八年纪。”
“十六……正是韶华年岁,该选得夫婿了。”邵季城目光横扫众王,慢声道,“玉麟郡主才华横溢远近闻名,谁能娶她为妻可谓福分。不知道众位之中可有哪家愿意与淮阳王攀个亲家,成了这段姻缘啊?”
席间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也有几个地位算不得高的封王面带犹豫蠢蠢欲动,却是叽叽喳喳半晌也没人干脆利落站出来。
苏青黛轻轻摇头。
也难怪没人愿意主动攀亲,虽说淮阳王手中兵权以及淮阳郡的重要性十分诱人,但是谁家的儿子自己不心疼?玉麟郡主生得那幅模样,让谁娶回家当正妻都不会高兴,这些鱼和熊掌都想兼得,既想要与淮阳王结亲又不愿委屈自家孩儿的老狐狸们,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下决心的。
“余熊,你干什么?给我老实坐着!”
琐碎议论声中,一声极低呵斥从嵘王坐席方向传来。苏青黛侧头看去,嵘王正回头训斥一个眉目清俊的青年,那青年面带委屈不甘之色,却碍于嵘王的强势不敢妄动。
嵘王膝下没有子嗣,那青年自然不会是他的儿子。难道也和封墨恭、君弈一样,是嵘王府的门客之一?
苏青黛正疑惑,冷不防又与封墨恭视线相对。
他挤了下眼睛,一股子轻佻味道。
苏青黛深吸口气收回目光,刻意扭过头不去看他,却堵不住耳朵,听他和信陵公主你一言我一语阵阵传来。
“墨恭,明天有市集,你陪我去玩好不好?”
“公主又要微服出宫?被圣上发现会挨骂吧?”
“不会啊,父皇说最近我表现不错,可以出去走走——哎呀你就说陪不陪我吧,别唠唠叨叨说些没用的。我告诉你啊,我刚才可问过王叔了,你最近都没什么事,有的是时间!”
“这……”
“这什么这?你陪我去逛逛嘛!我憋在宫里都快烂掉了,你舍得看我天天唉声叹气跟老太婆似的啊?”
“逛市集这种事,还是天枢去比较好,他最了解哪里好玩、哪里无趣。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容易怠慢了公主。”
“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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