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从何时开始,心里有了这种微妙的变化。若不是半大青年微弱的呼吸从未间断过,他只怕也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静坐的时候,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半大青年挣扎着想坐起身,徒劳几次后,便只是静静地瞧着老德柱。
老德柱也不知有多少年未见到这种清澈的眼神了,他嘴唇颤抖着,柔声道:“孩子你刚醒,不要乱动。”
半大青年依旧瞧着他,良久,才问道:“我是谁?这是哪?”
老德柱怔了怔,道:“你已经昏迷很久了,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现在不要想太多,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半大青年不再说话,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老德柱见他打量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老屋’,脸色一黯,悄悄退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根本就不能称作屋子,最多只能算‘破棚’。
这棚既没有墙,也没有门,只是几根残旧的木棍支起缝了又补的破布,好在他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也用不着担心贼惦记。
半大青年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大大超过了老德柱的预计。
才不过两三天,他就能勉强行走了。
在老德柱又一次递给他发黑的馒头时,半大青年接过后,凝视着他,道:“明天起,我和你一起。”
平静的眼神,没有讥讽,没有嘲笑,仿佛一潭清澈见底的幽泉。
老德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半大青年已埋头啃起了又酸又硬的黑馒头。
第二天,当老德柱带着半大青年迟疑驻足在路口时,半大青年忽然道:“你不用为难,我知道你一直捡垃圾,我也知道捡垃圾并没有什么丢人的。”
老德柱只好一瘸一拐地带着他走进了那片他赖以生存的土地,不知半大青年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还是他很有耐心,很长的一段路,他竟一路不急不躁地就静静跟在老德柱身后。
青年学着老德柱拨拉着满地的残屑,忽然道:“你就是在这里发现我的?”
老德柱身体一僵,嗯了一声,道:“我发现你时,你就躺在那里”他顺一指,又接着道:“当时我被吓了一跳,还好你还没断气,否则”
他又顿了顿,似乎还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到这里。”
半大青年瞧着他,郑重地道:“我应该感谢你。”
老德柱道:“你不必感谢我,这里的每一条生命对我都很好,我也不会放弃这里的每一条生命。”
他接着又道:“可是,你要感谢我,总要让我知道你是谁。”
半大青年皱了皱眉,忽然抱住了头,呻吟道:“我是我是谁?我是谁”
老德柱一惊,立刻道:“想不起的事情就不要想,人不必永远活在过去。”
半大青年果然有所缓和,默然良久,才缓缓道:“你是说,我就是我,永远不会变?”
老德柱欣慰地笑道:“不错,没想到我用了一生才参悟的道理,你竟然这么早就明白了。”
半大青年盯着他,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老德柱怔了怔,长长叹了口气,道:“每个人都有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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