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姑娘,十分钟前他们还在互发短信,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现在很虚弱,面无血色,唇色惨白里泛着青紫,气若游丝。
她的蓝白校服上,还有很多脚印,像被人踢过、踩过……
倾凰攒了好久的力气,才发出细弱的声音:
“不用了,我快死了……”
“不准胡说!”傅泽野低斥了一句,苍白着脸,扒开她的眼睛查看。
平日里黑沉沉的眸,此时黑眼珠越显硕大。
瞳孔已经扩散得很厉害了……
“沈星言!”傅泽野大声喊她,满心恐惧,把她抱得更紧。
有滚烫的液体,一滴滴砸到她脸上,倾凰迟钝的反应过来,那是眼泪。
他哭了么?
哭得这么凶,像下雨一样。
她极努力的,把眼睛睁开一线。
视网膜上只映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耳朵里嗡嗡响,大概,很快连声音也都听不到了吧……
“为什么?”他哽咽着,悲伤又绝望,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你又骗我!明明说好高考之后,我们就在一起……”
却不给他机会。
就这么突然而决绝的,永远的离开他……
是我错了啊,倾凰跟他道歉,微张着嘴,却几乎发不出声音。
傅泽野发疯一般,在濒死的少女耳边大喊着:
“我喜欢你,很喜欢!听到没有?我还想娶你!不要死好不好?”
她的嘴角极轻的扬了扬,弧度微小。
连声音也同样微弱,他耳朵紧贴着她,才听到她说:“我想,抱你……”
傅泽野帮她直起身子,她软软倚在他怀里,勉强算是一个拥抱。
她枕在他肩上,用最后一丝力气,在他耳边开口。
轻如梦呓。
“我也,喜欢你……”
说完这句最后的告白,少女便轻轻倚着他的肩膀,没了动静。
“沈星言……”傅泽野低唤了一声。
没听到回应。
他的眼泪又汹涌而出,泪如雨下。
心真痛啊,像被剜走了一样。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忽然间就失去了最心爱的姑娘。
想咆哮、怒吼,可不管发出什么声音,都像是嘲笑——
生死面前,无能为力。
他惨笑着,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抱紧她,像要把她揉进血肉里。
……
高二教学楼。
一个外凸阳台上。
路轻冉对惊慌失措的小太妹说:
“慌什么?你又没亲自动手,死了也不关你什么事。”
“可是……”小太妹还是有些怕,她们虽然混,可从没闹出过人命。
路轻冉语气清淡,很沉静:
“死了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尽管放心。”
救护车的警报声响起,一辆救护车驶入校园里。
“派人跟着,去看看情况。”路轻冉立刻吩咐。
……
一群看热闹的大胆学生,跟在医护人员身后,涌进了植物园。
他们看到傅泽野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纤瘦的人。
他脸上还带着泪痕,神色呆呆木木的,目光发直,像是丢了魂,心死成灰。
医护人员小心上前:
“是谁叫的救护车?病人呢?”
傅泽野望着空处,面无表情,声音很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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