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回去。
边筝说:“至于灰灰,我想,她来的那个地方,一定糟糕到了极点。”
“所以她才会那般痛苦又恐惧。”边歧叹道,“可她还是很想回去。”
“这说不通,是归羽山不好还是我们待她不好?”
“还是说,她想回去,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人?”
每每凝视画中千变万化的模糊人影,心底的悸动总是让边歧有些许的不安,若真是那般,画中之人又该好到了何等地步?
“大兄,我心里总是害怕,要是画中之人有一天真的出现了,我们又该如何?”
自盛霂与自己说了强盗与骗子之言后,边歧始终难以忘怀,再加之师尊前些日子里与自己的一番交谈,总让他总觉得,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不害怕,但他其实很害怕。
再轻飘飘的言语,一旦在心里留下了刻痕,就很难磨灭。
边歧的声音越来越轻:“这些画卷的存在,就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我,我们是抢走了不属于自己的珍宝的强盗。”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她又会怎么选?无论怎么选,都一定会有人痛苦。”
他们真的会有胜算么?哪怕是一丝一毫。
边筝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却是转口提了另一件事。
“今年的青云盛会,你要去看看么?”
“我去干啥?那群老神棍也不会把我排进青云榜单啊!”边歧惊道。
玄霜宗自少年时的霜雪横扫了某届青云盛会后,百余年来再也不曾有派出过门人弟子,更因着与无踪塔门人间大大小小的摩擦,门下弟子俱都不大乐意去往人族中央域。
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边歧挑了挑眉毛,双手一摊。
“要是让有的人知道流光子没了刀,拜兄长与不在此处的师尊所赐,想要按死小弟的人,怕是能从雪线的这一头,排到那一头去。”
“让阿雪听见你这般说,他一定会取笑你。”边筝轻笑道,“虽然你们三人总是一处,但你远没有阿雪来得简单直接,更没有他来得机敏。”
“阿雪当年比你这会还要来得年轻,论修为,也是差了你一大截,想要他消失的人,肯定比想按死你的要多上许多,也远比他们要来得强。”
何为简单直接?
简单,是说霜雪的心,因无杂念纷扰,所以无所畏惧,一往直前。
直接,则是说他的行为处事,向来不拐弯抹角,却又少不了缜密周全。
若是面对选择,他不一定会做最正确的那个,但他一定会选那个,尽量能够让所有人都开心的法子。
除了出门在外,老爱顶着徒弟的脸与名号,使劲坑着自家小徒弟一事。
美名其曰为,一宗之主,在外行走,多有不好。
尤其是这宗主,还是那种肩负了守护人族生存之地的使命的那种宗主。
“大兄这样讲,我倒是更羡慕师尊了。”边歧神色郁郁道,“哪有你们造的孽,还要我来背的道理?”
“我可是答应了秦叔,十六年间不动手的,现在离着约定的时间可还有八年。”
“秦简明明说的是让你十六年间不得取人性命。”
“但凡动手,生死争斗,总有意外。”边歧辩解道。
“我看你是脾气上来了就管不住自己的手。”边筝轻叹一声,道,“都怪我们,把你给惯坏了。”
“不过小小比试,怎就成了生死争斗?按照惯例,今年青云盛会的举办地点是在无踪塔,既是在塔里,那他们就不会让任何一人出事。”
边歧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说得委婉:“我觉得,就玄霜宗和无踪塔间的那些纷争而言,宗内怕是没人能有什么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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