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老头只当吴易奚是良心发现，对自己家的铺子上了心思，百忙之中抽空来巡视米行了。可这么些个人里头，估摸着也就江胥一人知道他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江胥俯下身去，给那女子捞出一把普通的粳米来。女子颇有些羞涩地瞧了江胥一眼，这才小心捧过那精细的米粒，摊在掌心里头拨弄着瞧。江胥也就趁机学些挑米的法子，不过她好歹记着自个儿此时是女扮男装，还稍稍避开了些，没给人家姑娘当成什么心思不纯的登徒子。
不过江胥在这儿瞧得认真，还没开口就觉出那灼热的视线投在自己脊背后头，比那烈日还要还要烫人。江胥就没来由的一僵，心里头又是羞涩又是甜蜜。顶着这身份也不好回头去瞧，江胥只得弯下腰来，偷偷抿着唇笑。
吴易奚也是不常瞧见江胥这幅模样。无论是被那粗布衣衫包裹的窈窕身形，还是刻意压低了显得两分浑厚的嗓音，哪怕就是江胥故作开朗豁达的语气，都让吴易奚在陌生的同时察觉出两分莫名的悸动。
掌柜的见吴易奚看得认真，就顺着他的视线往那大堂里头瞧去，正看见忙碌着的江胥。她弯下腰身，被粗布包裹着的小腿绷出笔直纤细的曲线，那掌柜的瞧来只觉得瘦弱。是以这老头又是赞许又是遗憾，他捋了捋自个儿的胡子，笑着道。
“您也瞧见苏胥了？这小伙子年纪不大，手脚倒是勤快的很，半点瞧不出是大家少爷出身。”江胥还没来得及跟吴易奚“串供”，这男人这会儿也猜不出吴玉川到底给江胥套了个什么身份。是以这男人面上不动声色的点头应了，心底却是泛起几分迟疑来。
好在那掌柜的也是半点不
多想，他稍一思索就皱起眉来，无奈叹息道。“您该是认识的吧，说是大夫人家里的表弟。”掌柜的若无其事伸出手去，那枯瘦的树皮一般的手指隔着老远点了点江胥的身子。
“瞧瞧那模样，瘦的啊……”吴易奚闻言也是无奈，他倒是对江胥那窈窕身姿心知肚明个，可到底没法跟着老掌柜的解释。就是瞧见这老头隐隐遗憾的神色，吴易奚心底竟还觉出几分隐秘的窃喜来。
这男人心中也知道不妥，就抬起手来虚握成拳，掩着唇角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回道。“一面之缘罢了，不算相熟。”
那掌柜的便点了点头，话题又被吴易奚不动声色引到江胥这人身上去。他似是恍然想起什么，就转而瞧着吴易奚道。“说来还得恭喜二少爷高中举人，光宗耀祖啊。”这话的反射弧可是着实太长了些，若是放在以往，吴易奚定然不会过多怀疑。
可到了此时，他稍稍思索，就眯起眼来，顺着掌柜的话头谦虚道。“不过是讨了巧，偶然中举罢了。万万担不起那老爷的名头。”掌柜的也是人精，他接了这话头，就往江胥那边儿瞧上两眼，低声道。
“我听大少爷说，苏胥这小伙子也是个读书人。我瞧他手脚勤快，平日里也知道那些礼数，想来是个聪慧乖巧的。”说到这儿，掌柜的自个儿也觉出两分不好意思来。虽说江胥顶着的这身份算是跟吴易奚沾亲带故，可那关系到底不大亲近。
掌柜的要出言请求，就是自己也觉得有两分不合时宜。可他到底是年纪大了，又难得瞧见这么一个顺心的小伙子，思来想去还是舍下自个儿那张老脸，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这，您与苏胥也沾两分亲
戚，又都是读书人，他这还没参加过科考……”
这话不必说完，吴易奚自个儿也能品出那未竟之意。他瞧着江胥背影，心底就不由软下两分，那笑意几乎要溢在面上。老掌柜还看不出什么，倒是吴易奚自己心中暗道。“胥儿啊胥儿，你这又做了什么，怎的就连这掌柜的都对你青睐有加了？”
掌柜的咧了咧嘴，有些迟疑的笑道。“这，您不妨教教他……”说到底两人相互教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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