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探春,皱眉道:“探丫头,你也劝劝你大姐姐,断不能生了这番偏狭念头啊。”
探春蹙了蹙英丽秀眉,明眸关切地看向元春,劝道:“大姐姐,何出此弃世离家之言?”
她往日倒是见东府的惜春妹妹,似有遁世出家之念,但听说为珩哥哥劝过不少时日,也不知现在是不是断了此念,怎么大姐姐也……
元春美眸中倒映着一簇跳动的烛火,粉腻甚至略有几分婴儿肥的脸蛋儿,蒙着几许怅然,心头幽幽一叹。
珩弟,从方才来看,应是……心里有她的,否则也不会阻挠着。
不然,他为京营节度使,真的没有适龄的青年俊彦吗?
不过是……非是不能,而是不愿,托词罢了。
念及此处,芳心深处,一股甜蜜与酸涩交织一起,如野草藤蔓纠缠着心头。
见自家女儿怔怔失神,王夫人心头更为不落定,连忙道:“大丫头,好了好了,你也别劝我,你也早些歇着,不要胡思乱想了。”
这就是元春的反客为主,釜底抽薪。
不过,如非今日之事,贾政已动怒,训斥了王夫人一番,平时说这些,对王夫人的威慑效果可能就不如现在这般好。
探春忙拉过元春的手,轻声道:“大姐姐,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罢。”
元春轻轻点了点螓首,道:“那妈你也早点儿歇息,我回去了。”
说着,与探春出了王夫人厢房,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幽幽叹息,正是面带愁闷的王夫人发出。
却说元春出了厢房,来到自家所居院落,坐在床榻上,眺望着窗外的苍茫夜色发呆,隔着里衣,躺在心口的玉虎,恍若在山涧沟壑中腾跃跳动。
金钏、袭人这会子,在厢房外的小厅忙碌着,抱琴则为探春沏着茶水。
探春坐在元春身旁,诧异道:“大姐姐是怎么了,刚刚怎么说出这番话来?”
元春声音悠远,恍若从烟波浩渺、雨雾封锁的湖中飘来,道:“自我回来以后,家中多不顺遂,许真是冲撞了什么,我持经修行也是好的,起码为家里兄弟姊妹祈祈福。”
她刚才想了想,不管是将来与珩弟如何,或许她出家才是最好的结局。
“大姐姐……”探春心头微惊,粉唇翕动了下,想要劝着,但又不知从何劝起。
元春幽幽叹道:“还有因我之事,母亲心怀芥蒂,如我皈依佛门,想来也能化解一些怨气。”
探春关切道:“大姐姐,不到这一步呢,珩哥哥不会不管的。”
“珩弟……”元春凝了凝秀眉,光洁如玉的额头下,柳叶细眉下,明眸流波熠熠,心头涌起一抹苦涩,喃喃道:“珩弟也有他的难处。”
“难处?”探春英眉蹙了蹙,一头雾水。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道叹息,唤道:“大姐姐。”
探春和元春听到这叹息之音,心头一惊,都看向那从屏风后进入里厢的蟒服少年。
分明是贾珩,原来从宫苑返回宁国府,想了想,就打算去荣国府看看元春。
先前天香楼发生了那么一桩事,想来元春心头也不好受。
只是,他原以为元春已经安歇,不想来到院落,仍见屋内灯火亮着,遂挑帘进入厢房,示意袭、金钏二人不必声张,站在外厅,听着姐妹二人叙话。
此刻,已是亥正时分,夜凉如水,屋内因燃着地龙,倒不寒冷,而冰绡、麝香混合着兰草的香气盈于室内,沁人心脾,耳畔响起元春的哀婉之言。
他几以为元春拿了惜春的剧本。
嗯,不对,应是宝玉的剧本。
用黛玉的话说,我数数你做了几次和尚了?
“大姐姐何出此言?”贾珩步入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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