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穆洛川抬了抬下巴，不想让眼底浮现太多悲伤。
穆绍阳不可思议地看着贝拉，一时之间，连说点什么都不知道，那张脸上，唯有怔愣格外清晰。
他脸上因为发怒而生出的戾气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慌乱。
男人缓缓走到贝拉面前，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话落，贝拉起身准备上楼。
躲避的意图很明显。
可擦身而过的时候，穆绍阳拉住了她的手腕：“贝拉，到底怎么回事？”
贝拉扯了扯唇：“没什么事，病了而已。你不用同情我，只需要继续拿出你刚才跟我吵架的架势和我相处就好，我还能活几天，无需担心。”
“生病了就要住在医院检查，为什么不住院？”
“住不住院都是死，我宁愿死在家里碍你的眼，也不想死在医院那种消毒水充斥鼻腔的地方。”
穆绍阳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声呵斥：“够了！”
贝拉抽出被他拉着的手，转过身，毅然决然地上楼了。
进房间之前，她忽然想到什么般，回头看着他：“你放心，临死之前，我会告诉你你的女儿是谁的，只不过我还是不会跟你离婚，不过那时候离不离婚也不重要了，反正你也要丧偶了，余生不管你是和谁在一起，随你的便。”
话落，她进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
穆绍阳站在原地，慌乱无措。
这三年贝拉时不时地跑医院，有时候严重的时候他也会去，可是，医生从来没有告诉他她得的是癌症，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
结婚这十几年以来，他们之间吵闹不断，毫无疑问，他是恨她的，可即便恨她，也从未想过要她死啊。
为什么，知道她生命将尽的时候，他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怎么会那么难受？！
穆洛川缓缓走到穆绍阳身边，看着父亲沉默的样子，开了口：“她其实很爱你，嫁给你是爱你，不离婚也是想留住你的人，隐瞒你病情三年只是为了不让你用同情的眼光看待她，她有自己的骄傲，可是，你好像从来都不懂她，你对她冷漠暴戾毫无耐心，对她从来只有指责和数落。”
他凉凉地笑着：“外面那个女儿，就那么重要吗？嫁给你十几年的女人比不上她？！”
话音落下，不等穆绍阳回复什么，穆洛川也上了楼。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穆绍阳站在原地，面色复杂地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他无法想象，整日里吵闹的女人，竟然命不久矣。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好像那些曾经充斥生活中的热闹喧嚣，都要随着一个女人的离开，消失殆尽了……
他更想象不到，贝拉竟然爱他？！
爱他什么呢？
这些年，为什么她对爱他这件事，从来闭口不提？！
……
第二天，晏时集团。
晏凌云靠在办公椅上，虽然盯着电脑，但却可以让人轻易看出，他的心思不在工作上。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晏凌云衿贵开口，尾音落下的时候，缓缓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是想要驱散眉间的疲倦。
很快，一道身影走了过来，站在了他旁边。
他还在按揉眉心，也没睁眼。
不过，对方开口了：“晏总，这是您要的咖啡。”
林寻的声音。
晏凌云手上的动作顿住，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向林寻时，后者吓得脸色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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