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头。
云易岚看着自己弟子在那磕的七荤八素的样子，脸庞似是微微抽搐了一下，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宁雨仇，低声咳了几声。
顿时便立刻有人上前，左右的扶住了李洵的胳膊，只见他额头在方才几下已经磕的一片青紫，却仍自固执的要将剩下的几个都磕完。云易岚冷哼了一声，那两人只好等李洵磕完了了事。
“云师伯，此去焚香谷路途遥远，且又非小事，可否容我在住处收拾一番再行离去。”宁雨仇对云易岚问道。
云易岚微微想了一下，道：“焚香谷什么都不缺，但宁师侄若是舍不得同门之情，我们迟些日子回去也是无妨的，只是那兽神一事....”
“我只需半日即可，用过午饭后，我们启程。”宁雨仇争取了几个时辰的时间，云易岚若是再去拒绝，未免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毕竟人家是嫁过来的，与从小长到大的是姐妹们告个别，也是情理之中。
云易岚点头道了句，然后看似有话说的李洵一眼：“如此，我们就歇息半日，洵儿，你就在这里陪着雨仇还是怎的？”
“我....我随师父去通天峰吧。”李洵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嗯，来日方长，不急一时。”云易岚缓了下脸色，见弟子总算没有被这忽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心情稍微明朗了一下：“我们走吧。”
数道长虹经天而去，宁雨仇看也不看，只是走到了文敏身前，微微带着笑容，眼中却依稀有泪光：“师姐.....”
宁雨仇与陆雪琪的那些个人情感纠葛，文敏这个大师姐多多少少是看在眼中的，只是从小她接收到的伦常之道，礼教诗书都是一板一眼的传统观念，从心底便有意的回避这件事情，只是如今这个局面，宁雨仇连护身的飞刀都拿了出来，如此决绝而又不理后路，文敏为其感情上的炽烈所震撼的同时，不免也感到了阵阵的心痛。
“你怎么这么傻，你可知道....”
“我都知道。”宁雨仇擦了一下眼泪，笑容分外灿烂，他张开了双臂一把将文敏抱在怀里，低低的，笑容里仍有哽咽：“敏姐，你说永远有多远？”
“你爱她吗？”文敏嘴唇颤动，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
众师姐妹围拢上来，看着她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师妹就要远嫁到南方千里之外的焚香谷，有替她欢喜的，也有替她神伤的。但眼下这离别的场景，无论谁人怀有什么样的情绪，都不免在这等别离中红了眼眶，温声细语的嘱咐安慰。
一个上午的时光很快过去，宁雨仇在小竹峰上用过了安静的也许是青云山上最后一顿饭菜，放下碗筷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淡漠沉静。
一众同门送了又送，依依不舍，宁雨仇最后长吸一口气，忽的展露笑颜，对着众师姐同门看了一会儿，便随同李洵一道，望天外飞去。
文敏一众弟子望着天空渐渐消失的惊鸿，心中好似缺了什么东西，唯有紧贴着身子的那柄断刀，隔着薄衣仍透出丝丝冷意，但是在心间却不知为何，涌出一股烦躁来。
“敏姐，你说永远有多远？”
不其然的，那一句问话浮现心间，文敏只觉似是隔了层什么，始终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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