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无情,却是有情,一别经年情未减,矜贵一生叹离别。”
——月泽
镂空雕花的玉屏风后面静静端坐着一个人。
他已经坐了一天了。
檀木制成的案几前,式微剑横在一旁的席子上。清冷的月光泼进来,照得香炉里袅袅腾起的烟雾忽地一顿,随即仍旧慢悠悠地浮起,散开。
身上的伤还没好,心口总隐隐作痛,像是有块烙铁紧贴着皮肤,灼热滚烫……又痛。
案几上静静地摆着一碟晶莹的方块糕点。旁边隔着一壶酒,酒香里泛着微微的热气。如今春寒尚未褪去,清早的雾气还会冷凝成草叶上一层白花花的薄霜。他温了壶桂花酒,指尖沾染了桂花的清香,这是她喜欢的味道。
那个笑容可掬眉目明朗的女子,现在到底在哪呢?人死了都会去酆都城,讨一口孟婆汤,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可有谁知道,酆都城之人死了,会去哪?
月泽执起酒壶,斟满碧玉杯,浅红色的酒在杯中打着转,有个小小的漩涡,女子灿烂娇艳的脸又浮现出来。
没有人知道,清微君素来不沾任何和桂花有关的东西,不是不喜,是隐疾所致,天生不能触碰,轻则昏迷重则有性命之忧。
也没有人知道,清微君自挖心之事后,隐疾自然而然痊愈了,从此以后,对桂花再不必避之如洪水猛兽。
相反,对这个味道有种莫名的迷恋。
倒是像她。
前几日去了一趟酆都城,热热闹闹,形态各异的鬼在城里四处游荡,各色集市摊子支棱开来,倒是有几分凡世的烟火气。他站在街道之上,遥遥望去,最高处便是北辰宫,云落仿佛又在耳边叽叽喳喳。
“我居住在酆都城主殿附近的忘川小筑,帝父特意为我建筑的,甚至还种下了一大片的曼珠沙华,曼珠沙华花朵鲜艳热烈,常年不败,衬得忘川小筑像是簇拥在一团火中,可好看了。”
“且曼珠沙华因其特殊的功效,帝父将此处划做禁地,平日里进来的人少之又少,清静得很,阿泽你一定会喜欢的!”
阿泽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从不曾应允云落来酆都城看一看,娶了她之后也有想过等日子再长一些,等有了孩子,他便陪她来酆都城看看,小住一段时日。
他一直以来都是有私心的,他知道云落将自己错认了,他不知道儿时与云落约定之人是谁,是言寒?还是后来又出现了谁叫她这般欢喜。
他不想放云落回去,若她到了酆都城,察觉出他根本就不记得那些事情,那么,她还会留下来么?月泽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他想云落总归是对自己有情意在的,等有了孩子,云落一定是不会离开了。
可她还未等他来酆都城,自己就先离开了。
月泽安静地站在忘川小筑前,果然是叫红色妖艳的花朵包围住了。式微剑还泛着寒气,剑身上倒映着身后横七竖八又倒下许多的鬼侍阴兵,滴血未见。他一路进来,不曾杀生,这些都是云落身边的人。
他真的,很爱她,爱到连她身边的人都没法动手。
阎罗王自暗处走出,月泽慢慢把式微剑收回鞘,抬起眸子看他,“五殿下,在下神京城月泽。”
“太子殿下,我们兄弟对你可再熟悉不过。”阎罗王缓步踱出,那双略带褐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面前衣衫有些凌乱的人,“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大的阵仗地来酆都城是要做什么?”
月泽沉默不语。
“这是要拆了忘川小筑么?”阎罗王指了指那座小小的宫殿,“怎么,现在连人住的地方都不放过?”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月泽低头,看流淌过忘川小筑的忘川河,那水泛着粼粼波光。
“看?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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