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夏蹲着拣起地上的白果，然后用裙摆兜着，微微提起的裙裙下，一双巧的布鞋鞋尖都磨穿了，露出了沾满泥土的脚趾。一路跪拜上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虫好手下那些虫妖只是施法缩短了上山的距离，却没有降低上山的难度。一夜跪拜上山，半夏几乎已经耗尽了全部精力，蹲下来拣果子这样一件简单的事，都变得异常吃力，咬牙在坚持着。猴大宝冷眼旁观，连鹏鸟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呀呀的思维很直接，猴猪喜欢的，它就喜欢，猴猪讨厌的，它就讨厌。当然，前提是玄没有发表意见。现在玄就没有发表意见，但也没有把视线调开。猪宝站得离半夏最近，虽然玄没有表态，猪宝还是觉得半夏厚着脸皮到这里来，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到不是因为半夏一家人倒向了佛教，毕竟这南部瞻洲中易旗换帜的又不止这一家，要一一去计较，除非整个截教的所有人马都全部开到南部瞻洲来。猪宝觉得不舒服的是，半夏一条命都是玄从西王母手中救下来的，这条命就是还给玄，也不算过份，况且佛道两家之争还远没有到要人性命的程度。猪宝用脚轻轻碰了一下半夏的手，动作很轻，嗓门却很大，“这里满山遍野都是愿意为师傅出生入死的人，这种事有我们做，你还是回去侍奉你的佛祖吧！”半夏蹲着拣白果的动作本来就已经很是吃力，猪宝只是轻轻一碰，半夏就维持不住身形倒在地上，吓得猪宝一下跳开，举起胖乎乎的两只手，“师傅，我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半夏用手撑着地，艰难地爬起身来，却无力站起，半跪半蹲着继续拾拣地上的白果，倔强的样子令李燮都觉得姑娘很可怜。场中的气氛显得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一向最是心善的玉都没有出声。李燮最开始见到玉时，只是惊艳于玉的绝色无双，远没有对猴大宝和猪宝那般毕恭毕敬的重视，还是曹宝见这家伙没眼色，才好心地提醒他，在玄真人发怒时，唯一敢出声劝解的，就只有这个美到了极点的侍婢，而且这美婢待人相当和善，有什么事求到她，都会尽力帮忙的。所以见到玉都没出声，李燮就发觉事情也许不是他看到的这样单纯。半夏虽然容颜不及玉一半，但放在凡间，哪怕是在成都府这样的大城中，都算得上是一流的美人，眼下这般倔强无助的神态，更是我见尤怜。不过玄仙师的事不是他这样身份的弟子能多嘴多舌的，李燮便悄悄快步退出，这一次走动速度比来时快了若干倍，却脚落无声。玉没有多嘴，也没替半夏求情，其实也是在心里多少有些不齿。玉想不明白，象这样活着难道就那么重要，以前玉在妖界时还没多少体会，跟在玄身边久了，才发现，要是让她回到过去那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生活，她宁愿选择重入轮回，哪怕是变成一块石头，或是一滩烂泥。在瑶池中半夏虽是狼狈不堪地被西王母吊在旗杆上，脸上都是保持着倔强不屈的神情，就与眼下一模一样，玉便是那时对半夏有了一种带点欣赏的喜欢，也很崇拜和敬仰玄救下半夏的行为。但在花车游行那见到半夏后，玉就对半夏完全改变了印象，不过玉终归狠不下心，还是忍不住用手悄悄拽了下玄的衣角。玄回头走进静室，转身后才淡淡道：“进来吧。”半夏强撑着膝行跟来，玉也没去扶她，这个时候，表现出对她的同情，或许并不是最妥当的做法。若这个世上谁对玄最为了解，也只有玉这个日日侍侯在玄身边的婢女了，玄的性格不会去欺负弱者，却也不会对软弱之辈另眼相看，倒是对心性坚韧意志坚强之人青眼有加。比如刚从猴大宝那里得到好处的宋财和李燮，要知道，没有玄的默许，猴大宝是不会自作主张替凡人洗筋伐髓的。玄进屋，玉自然是寸步不离，半夏几乎是跪爬着进来的，猴大宝和猪宝互望一眼，自觉地留在外面，只有鹏鸟将身子缩，飞到窗口处好奇地向屋中张望。诸神仙的嘲笑至少有一样基本接近真象，玄最信任也最贴心的，确实是这一猴一猪一狐一鸟。不是玄对人类有偏见，更不是觉得畜牲比人可靠，如果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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