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那些看守把我们当成畜生饲养,只要人不死,渴了饿了冷了根本没人在意。方寸牢笼,人间地狱,我们几个孩子开始没日没夜的哭,哭到嗓子都呕血了。”
方静安道:“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是每吃一顿饭就在墙上划一道,后来划的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了∫以为我会死在地牢里,直到那个人出现……”
“哪个人?”赵臻追问。
方静安道:“那个人是先皇的暗卫,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当年就是那个人向先皇献策,关押臣子的孩子做人质〔是那个人在地牢放了一把火,将我们偷梁换柱带出汴京∏个人让我们叫他[老师],但我们恨他,私下只叫他[那个人]。”从方静安的语气中,能听出比[憎恨]更复杂的感情。
方静安继续道,“那个人在地牢里放了一把火,用乞丐的尸体代替我们,十几个被拐的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消失在火盒。离开京城后,那个人非但没有伤害我们,反而派人教导我们各种知识,男孩学学武学经商,女孩学琴棋书画学唱歌跳舞。不只如此,在那之后的二十年间,那个人又陆续从外面带回来几十个孩子,这些孩子有得是官宦之后,有些是武将之后,有些是商人之后,有些只是普通的农家子甚至乞丐。二十年过去了,我们这批最年长的孩子,开始为那个人卖命……”
方静安皱眉道:“我们这些男子还好,思敏捷的可以科举入仕,武艺出众的可以闯荡江湖,还可以从军,就算是喜欢经商,那个人也会提供本钱,只要我们[乖乖听话,认真办事]那个人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方静安顿了顿,“那些女子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们大多被送到烟花之地,在欢场卖笑为那个人搜集情报,这些女子都被各地[钉子]牢牢控制着。”
赵臻想到了惨死的烟花女子蝶舞,想到想到被关押在开封府大牢的[钉子]王有才,又想到行踪神秘的商人刘涛……赵臻本是多思多想的性格,摸到一个线头就能扯开整个线团,得到方静安的提示,赵臻越想越多,越想越心惊,很多从前无法解释的问题,现在都找到答案了。
幕后人果然下了好大一盘棋!
赵臻拧着秀气的眉毛,“你们那么多人,就没想过群起反抗吗?”
方静安苦笑道:“反抗?怎么反抗?我们一举一动都在那个人监视下,像笼中鸟一样没自由。何况我们自己内部也不和睦……”方静安叹道,“和我一样第一批被拐的孩子,大多对那个人恨之入骨,其它出身高贵的孩子也多有叛逆,可贫民百姓之子和无依无靠的乞丐,却对那个人感恩戴德敬若神明。和我同一批被拐的孩子,如今只事五个人,其它都陆陆续续死了,有的死于行刺失败,有的死于办事不利,有的是还没行动就被同伴出卖了,死无全尸……”
方静安自嘲道:“我虽然是二十年前的受害者,白了只是被殃及的池鱼,我本是贫民出身,祖宗八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大字不识一箩筐,如果没有那个人教我读书识字,我方静安也没有今天的骄傲◆我忘恩负义,我无法反驳,只有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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