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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晚时,顾落却盖着红盖头坐在床榻边,忘了坐了多久,只觉腰都僵直了。
四周都是人,每个人都笑脸满面,只有新兰偷偷地拿了块糕点塞在了顾落却掌心里,然后受着嬷嬷的瞪视,屏息回到了原位。
顾落却握了握手里方方正正的小点心,心中一热,抬手就要吃的时候,忽觉手段被轻轻一捏:“娘娘,再忍一会儿吧,皇上就快来了。”
为什么,连成亲都那么辛苦?!
这世上还能有一件轻松事儿么……
顾落却眼睁睁看着美味糕点被嬷嬷拿走,垂眸失落,从未有这一刻如此想要见到他!
“皇上驾到——”
顾落却闻言,眉开眼笑。
她听着稳而不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听着听着,心中倒莫名紧张了起来。
红盖头一点点被玉如意挑开,视线一点点清朗,她撞进了他漆黑如漩涡的眸,脱口而出:“我饿了。”
宫人们嬷嬷们闻言一怔,齐齐偷偷瞥她。
弋静深含笑如妖孽,顾落却恼羞如老鼠。
她烦恼地低下了头,感到身侧塌陷一块,他坐在了她身边,握住了她认真摆放在前的手,温声细语:“喝了酒,就有吃的了。”
顾落却还能说什么,巴不得他赶紧忘了之前的她,立即嗯了一声。
合卺酒呈上来,待顾落却要一饮而尽时,弋静深忽然轻轻捏住了她举杯的手段,自个儿举杯向前,绕进了她的手段中……
他们之间,是姻缘还是孽缘,都不重要了,随着这个成了的动作,他们便从此息息相干。
宫人无一不艳羡祝福地看着这一对帝后,按理说这是平凡人家成亲才会有的,俗称交杯酒,放在这里,那便是君恩了。
一饮而尽,酒水流于喉咙,交臂相缠的那一刻,顾落却心中动容。
子孙饽饽上来了,顾落却吃了一大口,咽下往的时候感到有些不对劲,茫然地看了一眼弋静深,见弋静深含笑不语,又低头咬了一口,全然不觉宫人们难忍笑意的一幕,嚼着嚼着,她口齿不清地说:“生的。”
她要吐出来,听耳边一声低沉君语:“吃下往。”
硬生生地吞了下往。
顾落却而后看着弋静深,眼力有多憋屈,就多憋屈,“这就是你说的吃的?”
嬷嬷见皇上看着皇后的眼力那么专注,算是看出来这皇后有多受宠了,笑着打圆场:“娘娘,生得好啊,生得好!”
“……”
弋静深一笑勾魂摄魄,挥退众人领赏往。
待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他搀着顾落却,把她按坐在铜镜前,亲手将她头上那些珠钗金银,卸在了一旁,随后扣着她柔弱的双肩,情义生动地看着镜中沉默不语的女子:“现下可想明确,饽饽为什么是生的了?!”
“想明确了。”顾落却闷闷道。
“想明确便替我更衣吧。”
顾落却深吸一口吻,穿着一身繁琐站了起身,转过身见那位天子已经展开双臂,坐等伺候了,她伸手为他宽衣解带,面色稍红:“你平时不都自己做么。”
他低垂着眸,深深地睨着她:“我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你也是。”
顾落却手指一松,他的玉带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所以,他为她卸着首饰,他让她给他宽衣,他不说,却用每一个行动,告诉她:他们是夫妻了,他们成了亲,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他可知这样,会让她忘不掉他的。
顾落却慢慢抬眸,看着面如冠玉的男子,深吸一口吻,伸手搂住了他有力的腰,将侧脸贴在他给人安全感的胸膛,牢牢地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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