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往见见这一位大人。”不知过了多久,顾落却出口道,不知为何,杀父凶手终被下狱,她认为会大喜,却哀比喜多。下狱又如何,她的父亲都回不来了,她的心,无法再似最初懵懂快活。
是不是人都这样,得不到犯痴,得到了又看透。
弋静深看着她那双寂寞的眼,淡言:“你已是个逝众人,逝众人如何见活人?”
顾落却摇头,说:“我自有措施。”
她回头便走,弋静深并未阻拦,目送她离开后,安静地持续喂他的鱼儿。
顾落却听过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信任现实也是如此。本想摸到牢中,拿点银子诱一下官差,见一逝世徒,应对他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她胸有成足地出发,却还没出王府的大门,就被薛饮拦住。
半个时辰后。
顾落却疾步走来的时候,弋静深还坐在亭中,赏湖,吊着鱼食,戏弄鱼儿。她有时感到,人人都是他眼中鱼儿,他袖手旁观,一笑置之。有时连笑也没有,一双眼,看了便忘。是这样么?!
“王爷,为何不让我出门?!你方才默认了的。”
她将他的不阻当成了批准,所以就不曾想到他若阻拦该如何。
弋静深言:“逝众人,忽然活了,多么匪夷所思。还是你认为,那狱中,没有天子的人?!”
顾落却冷笑:“说什么不在意,你还是在意的,你不敢让皇上知道我还活着,怕我乱说话。”
弋静深又言:“你能乱说本王什么?!难道假逝世还是本王的主意不成?!”
“假逝世,是我主意没错,但,你掩了我,诱骗了皇上,也犯了欺君之罪。”
“你也犯了欺君之罪。”弋静深看向顾落却,“你不信皇上能为你找到凶手,你不信大庆王朝能护你安好,所以金蝉脱壳,这一份“不信”,你猜一猜,当今皇上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心情。”
堂堂天子,却连一女子都不信他。
此人的存在,对天子而言,算不算闹心?!且,就算没有这一切,那位天子,见得她活着,也不会快活。
顾落却咬了咬唇,似乎全身的气力都被他抽丝剥茧地耗尽了,为何什么事从他嘴中一分析,似乎自己立即变成一个思想狭窄的稚童,而他是令人不服却无法质疑反驳的老师。
“我只不过是想要见见那个人……”
“意义何在?!”弋静深看见她眼底的软弱无力,忽然,有一些意燥了,“总之,你诚实在府内待着,非要见他,本王领他来见你。”
顾落却微惊,由于他,他转变主意转变得太快了。
这是她心中最后一点的放不下,见过了,就该放下了罢?看着顾落却一步三回头,一脸纠结懵懂的摸样,直把他看笑了。
怎能让她出这个王府之门呢?!这道门外的本相,才会令她彻底下地狱不得超生,再等一等,等相爷之逝世的风头过往了,等无人再谈论天子那道懿旨,与内务府总管之逝世了,等一切风平浪静,等她被渐渐遗忘,到那时,她的噩梦就真的都过往了,她才真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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