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却本欲放下杯子,这一句猝不及防,令她毫无戒备,打得她猝不及防,手段一晃,掌心杯歪斜,泼出了不少清茶。
“无事,温度尚可。”顾落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抽出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可那时……弋静深的心底应当是冰冷,他的世界,应当是漆黑无光了吧。
春生担心肠看着她:“警惕点。”
毕竟是宫外女子,不知宫内残暴,都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告诉她这一切了,反正她与皇上已经一天一地,天地不可近了,不是么。
可已经说到这里,现在闭嘴,她能饶么。
“宸妃与先皇是如何相处的,最后,是如何面对的情景,皇上都看在眼里。”
“先皇让弋静深在旁,亲眼目睹宸妃惨逝世,是为了要激起他对皇位的野心,你想想,他母妃都为他日后登基皇位而就义了,他还能置权利与那个位子而不顾么。”
顾落却咬牙切齿:“我从未见过如此狠心的父亲。”
“你错了,先皇,对于皇上,是父皇,从来都不是父亲。”春生叹息,“你有所不知,先皇赐逝世宸妃,是怕日后宸妃利用皇上为祸宫廷。先皇知道宸妃从未真心顺服于他,可又打算真心扶持皇上,与心爱之人这唯一的儿子,但皇室安危也不能不管,怎么办呢,所以他赐逝世宸妃,所以他让皇上在旁目睹,并毫无相瞒之意,与其说一路保着皇上,不如说一路逼着皇上,外人只见光荣,不见血泪。”
“你小时候,必定比皇上幸福很多了。”春生看着顾落却,“这世上本就这样,有黑就有白,有幸福的,就有不幸的,你不必感到不公平,也不必替皇上难过,都过往了。”
顾落却握着杯子,喃喃着:“所以,宸妃要自由,是她的遗言,而她的自由,只能她的儿子坐到最高的位子上才可以办到,所以他这些年看似养尊处优,却没有一时一刻放松心神,他能一招制敌,因他自己已经哑忍地韬光养晦了多年了……”
“没有什么,比他那位宠冠后宫的母妃逝世在他眼前,让他更明确,帝王恩宠就如昙花一现,看似壮丽,实则,最短命。”
顾落却低头喝着水,把自己苦楚的面容躲进杯中。
“我说过,都过往了,你不要这样。”春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子,拙劣道,“他如今做到了,即便与全天下反抗,他也是幸福的,我想他,半生都没有这一刻来得更幸福了……你已经放下了,他也在通往放下的那条路,条件是做了该做的,你懂吗?!”
顾落却再放下杯中时,已如洗礼过一样地淡然了:“我懂。”
没有人比她更懂。
……
宫外的日子,安静如水,在人群中,躲着自己,有时,下楼坐在窗前,独自赏着远处的民风民景,一杯茶陪着,有时,春生会过来,与她一起,再听一听那个人的消息。
午后时分,在屋子中光线极好的处所安置了躺椅,闭目时,已觉过往似前生,未来且也可盼。
这几个晚上,总觉有什么扰着自己,将安神香放得更多,晨时坐起身,有些缓不过神来,心中却明确,不是为了那香的缘故……
今夜,她照例按时,分秒不差的灭了烛火,睡下了,却是刻意留了个心神。
三更时分,门一如所料,被从外头轻轻推开,顾落却没有心思跟他玩儿躲猫猫,直接睁开眼睛,坐起身,眼力如炬地盯着门口那道与玄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只一眼,她便静住了。
“好久不见。”他嗓音比平日里更低沉了很多,乍一听竟觉陌生的很。
顾落却穿了鞋,缓步走到他跟前,也没点烛火,就在黑暗中,她含泪凝看着他脸上的面具,许久,才慢慢道:“别来无恙。”
“上次分别,还在你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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