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本要凝神练功,一听何进开口,剑眉微蹙,低喝道:“胡闹!你强出头什么?没见那厮之能,我等亦不是对手么?你若上埸,一招也受不住。还不快快退下!”>
口吻虽急,谁都听出其中的关怀爱护之意,并非有意侮慢。>
何进从小听惯了他的指挥安排,向来没什么主意,不料在这个节竹眼突然生出反骨,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竟不加理会,迳对漆雕道:“与你借刀,行不?”>
漆雕咯咯笑道:“要杀人么?好啊。”>
随手扯开宝刀的系结,连刀带鞘扔了给他。>
李远之阻之不及,气得半死:“你……别添乱!”>
转头对何进逍:“老四,这不是开玩笑的。那人武功之高,匪夷所思,我三人合起来还不够他一击,你听老大的话,莫要逞强。”>
何进低声道:“我有分寸。”定了定神,转身抱拳道:“属下愿为将军出战!”>
“将军!”>
罗成几乎要站起来,无奈体力未复,难以全功。>
姑苏城不理他二人争执,迳问吴军:“你敢与君莫笑相斗,为何不请缨出马?”>
“因为属下不会赢。”吴军面无表情,抱拳躬身逍:“将军若不计输赢结果,属下愿拚死一斗君莫笑。”>
姑苏城转头望向沉默下来的五绝庄众人。>
“这就是我的答案。”>
苍白的镇东将军淡然道:“有勇气很好,但此际我只需要胜利。这里无一人能战胜那君莫笑,代表须向外求。”>
众人面面相觑。>
“将军欲请何人?”>
罗成终究忍不住,大胆开口。>
“陆东流。”>
姑苏城心中叹息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央土陆家与我,眼下在一条船上。要说在场有谁打心底希望我们能连羸三场的,也只有央土陆家了,料想金吾郎会为我夺下头一胜。”>
正要派吴军去传口信,忽听全场一片惊呼,一人自高耸巍峨的凤台顶端一跃而下,落地之时“轰”的一声,双足踏碎青石铺砖,蛛网般的裂痕自他脚下洞穿处一路向外扩延,不住迸出石屑粉灰,炒豆也似的劈啪声响此起彼落,犹如冰湖消融。>
那人从这么高的建筑物跃下,却连丝毫卸去冲击力道的动作也无,就这么从狼籍破碎的青砖之间起身,昂首咆哮,其声震动山头,令人胆寒,竟是安生!>
谁也料不到他会从凤台一跃入场,连姑苏城都吃了一惊,锐利的目光扫过台顶,瞥见披头散发的陆东流探出半身眺下,嘴角犹带血渍,心念电转:“他竟打伤了陆东流!”>
更无迟疑,起身舞袖:“君大侠!这便是本镇指派的代表,欲领教阁下高招,请!”>
对场中朗声道:“安侍卫,此战许胜不许败,毋须顾忌,务尽全功!”>
安生颅内嗡嗡作响,便如万针攒刺一般,视界里溢满血红,朦胧间一把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彷佛突然抓住了方向,喃喃道:“许……许胜,不许败。许胜……不许败……不许败……不许败!“蓦地仰天狂吼,抡起长刀扑向拄剑昂立的君莫笑!>
“不好!”>
罗成一见他冲上前,急得坐起身,不意牵动伤势,眼前倏白,几乎痛晕过去。>
他于君莫笑手底吃了大亏,方知其能:适才三人合攻时,君莫笑连一招一式都未使,只抡起门板似的巨剑一扫,罗成等还未沾着剑刃,已被劲风掀飞;余劲穿胸透背,闭锁筋脉,至今未植—这是力量的差距。单纯而直接,不容讨价还价,正面冲撞无异是最愚蠢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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