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宇文翌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你打我？”
“为了他，你居然打我！”
“云锦，你对得起我吗？”
“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
“我呸！”
云锦啐了他一口，眼尾也染上了一抹愤怒。
“麻烦你搞搞清楚，张家村之所以会遭天灾，不是我的诅咒，而是你们的报应。”
“你们祖祖辈辈重男轻女，将刚出生的女婴溺死，或者丢到山林里喂野兽，等村里的男丁长大以后娶不上媳妇，又从拐子的手里买姑娘，生下孩子以后又重复祖辈的举动。”
“几百年来，葬送在你们手里的性命，你们算过吗？”
“那些姑娘本来生活得好好的，却被坏人拐走，卖到你们那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不认识的人强迫，生下不喜欢的孩子，浑浑噩噩地过完这一辈子。”
“你失去亲人尚觉得痛苦不堪，那你可曾想过那些失去女儿的父母要怎么活？”
“你失去亲人是老天的报应，可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有这样的遭遇？”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啊！”
“这一点，你到现在也不明白。”
“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
她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清姿姐姐的样子，她被囚禁在暗黑的地窖里，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遇到光明的第一反应是盖住眼睛，生怕这是一瞬之光，点亮了她的生命，再将她推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她不知道在她没有涉足过的地方，有多少人比清姿姐姐的命运还要惨，她也不敢想象，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更多的人。
那些令人窒息的回忆又浮上来了，云锦心口堵塞，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人了。
她推开宇文翌，回到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上，让时间拂去心头的阴霾。
而宇文翌就站在院中，一直一直地等下去。
许久之后，院子里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去，才发现是伺候云锦的侍女。
“这是什么？”
“侍卫说，夫人之所以会给殿下下药，只是想出去透透气，顺便买一些东西。”
“她不但买了自己喜欢的糕点和衣衫首饰，还给殿下添置了一些衣物，担心殿下被北国的风冷到了。”
“奴婢伺候夫人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夫人的脾气秉性也有了一些了解，她虽然还惦记着北周的辰王，但心里并不是没有一点殿下的位置。”
“殿下若是真的想抱得美人归，还是学习一下辰王对她的方式。”
“给她足够的信任，给她足够的支持，给她足够的包容，让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自由地在天空中翱翔，感受大好河山，人间百味。”
“而不是将她关在笼子里，看她日日跟笼子较劲，逐渐颓废下去，彻底死亡。”
宇文翌心头一震。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这样对阿锦，她会死的？”
“是的，若殿下步步紧逼，夫人退无可退，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玉石俱焚。”
“那样的话，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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