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爝的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我知道老师是科举出身，自然没办法轻易接受这件事。”
“但老师，时代已经改变了。苦读圣人诗书，恐怕造不出火器跟轮船。当年我们被鞑子驱逐，不正是因为如此么？”
“大明遭遇寒流，天气越来越冷，粮食开始变得颗粒无收，这些年才逐渐有回暖之势。”
“如果当时能够占下南洋，发现更加健壮的稻谷，也许并不会走到这一步。一国得势，其实并不一定全在朝堂之中，更有可能是溃败于百姓名声设计。”
朱慈爝并没打算用强权来让冯士淳答应，这不是他奉行的治国之策，最重要的是冯士淳也并不是普通臣子。
他更希望冯士淳能够真心理解， 并且支持他的决定。
师生二人静默无言，冯士淳已经显露出了几分疲倦和力不从心。
但让他轻易放弃自己苦读十几年的经史典籍，对冯士淳而言，这一切也没那么容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还是冯士淳叹了口气，“殿下的胸怀，不是我等能够揣测的。但毕竟是祖宗流传下的东西，殿下想要废除，恐怕没那么容易。”
“老师到时候自然会明白，并不是我决意废除八股文。而是时代洪流之下，所有人都无从选择。”朱慈爝平静的说道。
冯士淳不再多说什么，平静的行了一礼然后离去。
看着老师逐渐走远的背影，朱慈爝也隐隐有一些伤感。但就像刚才自己所说的，这是时代的趋势，其实谁也阻拦不了。
第二天，从大不列颠而来的查理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自从和朱慈爝达成合作之后，查理的生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质的飞越。
他已经从自己的公爵手底下独立出来，在公爵发现查理很有可能隐瞒了真实的情况后。这个原本憨厚老实的商人，已经开始向詹姆斯二世国王投诚了。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来自东方的神秘香料和丝绸，还有昂贵的瓷器跟茶叶。
这些东西源源不断的送进了国王的后宫里，而查理现在已经是詹姆斯二世国王手下最得力的航海商人了。就算是公爵，也未必能够轻易杀死这位从前的仆人。
“许久不见，没想带太子殿下的领土，又扩大了不少啊。”查理现在专门做海上的生意， 苏禄苏丹已经沦陷这个消息，他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才从船上下来，查理就立刻给朱慈爝道喜。
这事朱慈爝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所以也只是坦然的点了点头。
“查理，如今整个南洋几乎都已经落入我的手中，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但只有吕宋一直被西班牙所掌控。”朱慈爝直接说道。
“我们汉人有句话，叫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我现在不去找西班牙的麻烦，对方恐怕也不会放过我。”朱慈爝说道。
查理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殿下想要攻下吕宋，其实未必是什么难事。”
“西班牙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了，詹姆斯二世国王如今正在努力想要占据属于西班牙的殖民地。再加上荷兰的崛起，西班牙如今自顾不暇，殿下如果想要占下吕宋，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其实在朱慈爝的记忆中，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衰落都是必然的，最后兴起的就是查理的国家。大不列颠当时成为了真正的超级大国，横跨不同大陆的领土，组成了辉煌的日不落大英帝国。
英国现在的目光，说不定已经落在了印度上。而南洋的吕宋，虽然富有，但却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只有朱慈爝知道，这片土地日后真正的价值，其实并不是金银的产出，而是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稻谷。
被葡萄牙人占据的吕宋，如今走的也是和朱慈爝差不多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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