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禾合上电脑，打开了手机。她手有点抖，犹豫很久后，终于拨通了电话。
短暂的等待也像一个世纪一样难熬，叶禾滑坐在地毯上，白皙的面孔汗涔涔的，她有些紧张。
“喂，你好…”叶禾没有应答，过了几秒，那边的声音急促许多，追问道：“是小禾吗？是你吧，小禾…”
“雪予…”叶禾一开口就有些泣不成声，“我也好想你。”
话筒里只剩下抽噎声，两人的记忆穿过巷子里的梦魇，回到了她们相互依偎，相互鼓励的岁月。
而后又逐渐走到巷子口，那一直是她们跳不过去的坎
。
严雪予开始重复说对不起，绵长的道歉带着哭腔的颤音，像是经咒一般。
叶禾想起她们曾经相约去爬山，两人一起站在最高的山顶，阳光正耀眼，严雪予忽然对着遥远的地平线呐喊，她说，“我一定要成为演技最好的女演员！”
不是最红、最有咖位的演员，是演技最好的演员，但无论哪一种，她都必须要有戏演。
那时她的演员之路才刚开始，她害怕林妩的威胁，所以选择不去给叶禾当证人，到最后解救她的人反而成为施暴者，被拘留。
这么久过去了，叶禾渐渐明白，纵然是自己也
不一定能做到放弃前程，何况是一步一步走得如此艰难的严雪予。
“没关系。”她打断了她的呜咽，温和开口，“雪予，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了……”周遭寂静，只有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叶禾恍惚觉得自己早已这么说了。
“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吧。”她很想念她微笑时那两个小小的梨涡。
“好啊！我很快就回国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电话那头的人破涕为笑，抽抽嗒嗒却兴奋地吼道。
“那我就听你说五天五夜好了！哈哈哈哈……
”
两人又聊了些近况，因为时差，严雪予那边还有工作，只得先把电话挂了。
叶禾关了灯躺在床上，但一直睡不着。夜已经很深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应该是季时衍。
她点亮手机屏幕，都凌晨一点多了，他竟然还没睡觉？
“阿衍？”她推开隔壁书房的门，但是房间里黑黝黝的，并没有人。
她蹑手蹑脚走到他卧室门口，门没关紧，顺着门缝可以看见季时衍颀长的身影，还有指尖闪烁的红点，他又在抽烟！
“阿衍！”叶禾嘟着嘴，推开门跑过去，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烟。
季时衍有一抹惊愕，喑哑开口：“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觉，还抽烟…上次不是答应我了吗？以后不许再抽了，一次都不行！要是再……再抽的话…”
叶禾冒着火气，一股脑说了一大通，又忽然卡住。
季时衍替她整理了耳后的碎发，揶揄道，“再抽的话要怎样？”
再抽就再也不理你了…叶禾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她转念一想，这句话也太没威慑力，还很矫情。
她扬着脑袋，对上季时衍稍显促狭的笑，一下萌生了来点恶作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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