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等等！”
叶禾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翻开了。
扉页的简笔小像完完全全展现在他眼前。
季时衍眉梢挑了挑，幽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这是你画的？”
“呃……画得比较简单…”叶禾偷偷看他的反应，见他嘴角噙着笑，以为他觉得她画这种画太幼稚。
“你不喜欢就别看！把这本书给我吧，其实我挺喜欢看的……”
她去拿，但季时衍并不松手，她用力一扯，他却握得更紧，忍着笑说：“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很喜欢。”
他怔怔望着，特别注意到叶禾改的那一笔。
当时，叶禾本来照着他的神情一板一眼在画，但发现他的唇紧抿着，没有一丝弧度，她就刻意往上勾了勾，让他笑了。
“你不觉得很幼稚吗？像小孩画的……”
她不是妄自菲薄，她当时就是简单勾了几笔，完全没有显露出她身为Que该有的水准。
“是有一点…”季时衍喉结尖儿动了动，又说：“可是……你画的是我啊。”
“就算你画得更幼稚，更拙劣，你画的都是我……
别人都没有，只有我有，画得好不好又有什么重要的，画得再差，我也乐
意看！何况，明明就画得很好。”
他用温润的指腹蹭了蹭，害怕毁了似的，很轻很轻。
叶禾见他这样，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也不再阻止，手心撑着下巴，翻开手边的另一本英文原装看了起来。
手上的书已经翻了十几页，却见季时衍还盯着扉页的小像，她疑惑地戳了戳他的手臂，“怎么了，看入神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作，没有研究的必要吧。”
“阿禾，我在想一些事。”季时衍面上却没有玩笑的意味，他很正经。
叶禾拢了拢被子，合上书看着他，“心里有事？说来听听……”
她很愿意做他的倾听者。
“当时……你为什么忽然转变了态度？”他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但叶禾一下就明白他指的什么。
他指的是她刚刚重生后的事。
她明明前一秒还在刺杀他，后一秒却心疼地抱住他，问他疼不疼。
这些对叶禾来说，是顺理成章的，她知道她上一世的下场，也知道究竟谁最在乎她最爱她，重活一世，她必然会改变原有的态度。
但季时衍他什么都不知道，看叶禾态度好转，终于开始学着关心自己，他心里欢欣，却摸不着头脑，
像踩在棉花糖上，甜是甜，却极其不踏实。
叶禾自然不能说她是重生了，她支支吾吾道：“我…其实我…做了一个梦。”
“做了一个梦？”季时衍不解。
“嗯，这个梦很真实……梦里面我苦苦追求的远离我，我坚信不疑的背离我，我拥有的一件件消失，憎恶的却接踵而至……”
她一回忆，早被她封锁的痛苦画面一个个闪现，叶苗的狰狞，季彦辰的冷笑，晦暗光晕里奋不顾身冲向她的身影…
“后来呢？”季时衍听着，感同身受，呼吸随着她的话一颤一颤。
拥着她的手臂加重了些许力道，似乎紧贴她的肌肤，就可以转移她心里的痛苦。
“后来，我发现…原来在终点等我的人是你……”
叶禾侧头望着他，葱段般的手指轻抚过他的面颊，颇有些愧疚地说：“我以前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眼光，后来发现真是我错了……
那时候我可能还不喜欢你，但我告诉自己，不能带着偏见看你，要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态度就发生了变化…”
她每句话都发自肺腑，一股脑说完，眼眶也盈了不少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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